心湖将他的手搭在心树的肩膀上,神色安然地道:“少林今后就交给师弟你了,老衲…老衲心也就安了。Du00.coM”|
说到这儿,他的手已经垂下。
“师兄!”
我眼圈红了,一转身紧强两步,单膝跪地,拜倒在心湖大师的尸体前,道:“大师,你安心上路吧,你放心日后少林若有什么劫难,我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以此报答你的搭救之恩。”
李寻欢此时已经醒了,他虽然不能动可是他的双眼也已经泛起了泪光,他瞧着心湖大师的尸首,极力从喉中吐出几个嘶哑的音来:“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这个情…李寻欢永志不忘。”
心树带着心湖的尸体回少林去了。
我和李寻欢准备找个地方隐居起来,李寻欢的双手伤得很严重,行动各方面都需要人照顾。
想了很久,我也不知道该把他带到哪里,这时天色已经渐晚,我们刚刚逃过一劫,已经没有余力在长街上逗留,龙啸云的耳目众多,心树等人已回少林,而凭着我一个弱女子是万万抵不过的,他若是才此时派杀手来,我和李寻欢两个人是无论如何都逃脱不掉的。
我不敢再多停留半分,多停一分就多一分危险,我用木板做了个简易的小车,拉着李寻欢朝弄堂走去。
弄堂里有一间小小的酒家,是孙驼子开的,离此处不远的地方就是兴云庄。
我想来想去还是将他安置在了孙驼子的馆子里面。
我是这么想的:一来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龙啸云做梦都没有想到,我和李寻欢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藏着。二来孙驼子的小饭馆很偏僻很少有人愿意去吃饭,比较安静,适合于李寻欢养伤。三来是因为每天打开窗子都能望见对面小楼上的灯光。
那鹅黄色的灯光照在李寻欢的苍白的面上如同一只轻柔的细手抚慰着他受伤的心灵,总算能让他有些许人气。
李寻欢的一双手上的伤势实在令我感到忧心。
所谓十指连心,他的手持续地红肿,暗褐色的血迹凝结在手指的关节上,也不知道有没有伤到骨头,倘若骨头变了形,那么这双手想要恢复如初,恐怕已难如登天。
李寻欢保住了性命却持续高烧不退,自从住到孙驼子的店里一直都昏昏沉沉的唯有到了夜晚,小楼的灯光亮起时,他的人才会醒来,又很快地睡去。
一般的汤药根本不顶用,我苦着脸不知道该怎么办,忽然间想到了神医梅二,自从兴云庄出来后就一直没有见到他,想必他负伤后应该回到梅花堂养伤去了吧。当初铁传甲也是为了替他打抱不平而背井离乡,想到铁传甲,我的神色由衷地一暗,倘若他现在在的话,李寻欢兴许就不会受到这么多的苦遭到这么多的罪了。
现在李寻欢身边就剩下我一个人,能够救李寻欢也只有我一个人,要想请神医梅二还需要工夫,这边李寻欢又离不开人,我又没有分身术,不可能两头都顾着,这时候我想起了孙掌柜。
这个小老头是个天生的驼背残废,他看上去很是沉默寡言,也算靠得住,只要不告诉他李寻欢的真实身份,想必他也不会加害李寻欢。
想到这儿我将怀里所剩下的银两的三分之二全部拿了出来,交给了孙驼子,我嘱咐他我要出去办事,我大哥身上有伤,请他再我不在的这段日子好好照顾他。
孙驼子答应下来。
临走前我来到李寻欢的床前,只有在他昏迷的时候我才敢真真正正地看着他,我轻轻地抚了抚他额上有些凌乱的秀发,正准备走,就听他叫道:“诗音…诗音…别离开我,这里好黑,我好害怕…”
接着他的双手自半空中挥舞着,似乎想抓到些什么,我收住脚步,将手试探着伸了过去,他一把抓住,我怕碰到他的伤口想缩回手,但是他力量很大,死死地抓着不放,无奈,我只有这样站着,任由他拉着。
只听他昏迷中又说道:“诗音…你答应我,永远不要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