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知道原来是李寻欢据理力争,他看我一直昏昏沉沉的,时睡时醒,不放心将我一个人留下,生怕那些人会对我下手,即便是林诗音在,她也不能时刻照顾我。
所以他做出了一个很是艰难的决定,带我一起去少林。
那些人居然欣然同意了,这当然是因为李寻欢当时的“梅花盗”的特殊身份所致,他们自从在柴房见到我的时候就已经把我当成了“梅花盗”的同伙,不过这倒也好,这样一来,反而省了不少唇舌之争与不必要的麻烦。
李寻欢只是担心这一路来必会遇到很多麻烦,自己又被封住穴道,无法照顾我,田七这个人当然不能轻信,但是心眉是个出家人,出家人一向慈悲为怀,不会难为于我,而且他是少林的护法,想必武功决不再自己之下,所以临上车之前他已经嘱咐心眉要照顾我,心眉看见我灰白的脸孔,便知道我伤得并不轻,又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平凡女子,心就放下来,和尚的心一软,当即答应了他,于是格外地又在车厢里加了一张长椅,他认为毕竟男女有别,我虽然是个女子,有伤在身,但是毕竟和李寻欢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也不能够排除我不是梅花盗同伙的嫌疑,所以将我一起带到少林是受审,在他们看来也是理所应当的,他们其实不知道,我虽然表面上看上去显得很是虚弱,可是心里却美滋滋的,因为我心甘情愿地被当做梅花盗的同伙看待,这样一来,我就可以寸步不离地跟着李寻欢,加入他那惊心动魄的故事里面去,成为这些故事里面的一员,那样子等到回到现代,与自己的同事一说,他们一定咂舌不已,羡慕死我才怪。
我还是扮成男童的摸样,躺在另一张长椅上,对面坐着他们三个人。
由心眉的四个弟子赶着马车朝少林走来。
看见我脸色不佳,唇上仍全无血色,车厢里又沉闷至极,李寻欢不由得拿心眉逗趣起来,微微一笑,心眉不解:“你为何发笑?”
李寻欢道:“我只不过觉得你很有趣罢了
心眉大师他这辈子还没有遇见过一个说他有趣的人,此时忍不住道:“你觉得我哪里有趣?”
李寻欢打了个呵欠,懒洋洋笑道:“我觉得你有趣,只因我还未见过一个坐车的和尚,我总认为出家人既不能骑马,也不能坐车的。”
心眉大师居然也笑了笑,道:“和尚也是人,不但要坐车,还要吃饭。”
李寻欢道:“你既然已坐在车上,为何不坐得舒服些,我看你这样坐着,总忍不住以为你长了痔疮。”
说完这句话他的眼偷偷地瞟向我,见我不禁抿嘴发笑,笑意更浓。
显然他是在故意逗我开心,我的心情好了,可是心眉心情却坏了,岂不知这出家人的玩笑是轻易开不得的。
就见心眉大师脸色阴沉了下来,道:“你难道想要我塞住你的嘴?”
李寻欢道:“你若要塞我的嘴,我建议你用酒瓶,最好的是装满了酒的酒瓶。”
心眉大师望了田七一眼,田七坐在一旁早已憋闷,此时见心眉递过来眼色立刻明白他的意思,他手缓缓伸到李寻欢的哑穴上,似准备要找李寻欢的晦气,可是口中却悠然笑道:“我这只手一按,你知道就会怎么样?”
想不到李寻欢居然也跟着笑了笑,道:“你这只手若一按,就听不到很多有趣的话了。”
田七道:“那么就算我……”
看他那意思今天非得给李寻欢点颜色看看,不然显示不出自己的厉害。
谁知刚说到这里,他的手还未按下去,突听健马一声惊嘶,赶车的连声怒叱,车骤然停了下来。
车马奔行甚急,此刻骤然停住,车子里的人都不禁从座位上弹了起来,脑袋几乎撞在车顶上。
田七怒道:“什么事?难道你们……”
他的头探出车窗,嘴就闭上了,脸色也变了!
积雪的道路旁直挺挺地站着一个人,右手拉住了马辔头,健马长嘶跳跃,他的手却如铁铸般动也不动!
能够以一只手臂之力挽住奔马的人这个世界上本就不多,而有一双青色的眼睛,发出像星火的光的人更是绝无仅有,田七只伸头看了一眼,便缩了回来,脸色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