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寻欢缓缓地站起身子,冷汗沿着他的鼻洼,鬓角淌下来,他站在窗前,用力地把住窗框,只听咔嚓一声响,那窗框竟硬生生地被他掰下来一块,铁传甲也是满头大汗,他走到我的面前说道:“石姑娘,你早就知道那娃娃的母亲是林诗音是不是?”
我沉痛地点了点头,黯然道:“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本来我应该拦一下的,我…”
“那你为何不拦?”铁传甲声音极为严厉,他的目光露出一丝凶狠,显然他也再埋怨我既然知道龙小云的身世,为何不出面阻止?
我的目里渐渐泛起一丝泪光,只觉得很委屈。读零零小说
其实我又何尝想让这种悲剧发生,现在我真是四面楚歌,林诗音要埋怨我,李寻欢要恨我,就连铁传甲恐怕都不会原谅我,我真是悲感交集,一时之间泪水像断线的珠子淌了下来。
我低着头轻轻地抽泣着,这个时候一块雪白的帕子递到我的眼前,我一抬头便看见了李寻欢。
他的面容显得异常地憔悴,在这一瞬间老了十几岁,可见他心情之沉痛。
但是他面对我的时候却强行挤出一丝笑容,对我道:“我不怪你,我想你没有出面阻拦,也是有你自己的苦衷的。”
铁传甲自一旁皱眉道:“少爷,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李寻欢仰天长叹了一口气,道:“该来的迟早都会来,躲是躲不掉的,既然事已至此,就只有坦然面对。”
我抬起头,瞪大了眼,惊愕地瞧着他。
他却没有再看我一眼,也没有再多说一句话,走出了屋子。
铁传甲已明白过来,他陪李寻欢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两个人早已经达到心灵相通。他人赶紧抢先一步去备马车,等到李寻欢与梅大拱手告辞,马车已经等在外面。
健马长嘶,车轮子撵着千年不化之雪,载着心情沉重复杂的李寻欢、百感交集的我、矛盾重重的铁传甲一起前往兴云庄。
离庄子不远地地方,我叫铁传甲将车停下,自己拉开车门跳了出去。
铁传甲奇怪:“石姑娘,这是要干什么去?”
李寻欢半瞌着眼睛答道:“她有她的事情要做,我们到前面的酒馆等她。”
“是少爷。”
在下马车之前我只是简单地跟他打了声招呼,让他和铁传甲先别进庄子,由我出面化解在林诗音那方面的矛盾,免得大家见了面尴尬。
李寻欢想了一下,点点头,同意了。
我站在庄子前,瞧着那兴云庄三个大字,是百感交集,举步不前。
我该怎么跟林诗音交代?
林诗音为了李寻欢冒着猜疑的风险出庄子,将他从生死边缘拉了回来,转眼间李寻欢就掌打了她的儿子,废了他的武功,与情与理都说不过去。
从表面上看来根本就是恩将仇报。
可是她儿子也有错,我和铁传甲在旁边都看得明白,龙小云刁蛮无理,小小年纪就如此地心狠手辣,明的不行就来暗的,屡次要将李寻欢杀死,李寻欢一再的手下留情,直到最后是忍无可忍才出手废了他的武功。
我正想着,大门忽然吱嘎一声响,从里面冲出一个人来,她手里拿着柄剑,满面怒容,浑身都杀气腾腾。
她一出庄子我就把她给认出来了,正是林诗音。
看她的样子是要找李寻欢报仇,给她儿子出气。
以李寻欢现在的心性,无论如何都不会还手的,那么伤的人必定是他,我已经眼见着一个悲剧发生,又怎么能再让另一个悲剧再发生。
于是赶紧上前拦住她,林诗音一见不由得道:“是你!”吐了两个字是举剑就刺,我急忙闪避,口中大叫道:“诗音姐,你这是干什么,你听我解释!”
林诗音涨红了脸,红肿的双眼狠瞪着我,咬着牙,大声道:“我不想听你解释,你眼见着李寻欢伤我儿子,你为什么不拦着,李寻欢是真凶,你就是帮凶,我没去找你你反倒找上门来,就休怪我不客气,我先杀了你再找李寻欢算账!”
一听这话,我停下来,不躲也不闪了,林诗音手中的剑已到了咽喉,却没有刺下,锋利的剑尖轻轻地划破了我脖颈上的皮肤,血沿着雪白的肌肤淌下,可是我却已经感觉不到痛了,真正的痛是在心里。
林诗音用力地咬着发白的唇,几乎要将肉咬掉。
她一字字道:“为什么不躲?”
我叹息着道:“既然明知躲不过去迟早要面对,又何必要躲?”
林诗音道:“你告诉我李寻欢在哪儿,我就留你一条生路。”
我淡淡地摇了摇头道:“那你还是杀了我吧,我宁死也不会吐露他的下落。”
林诗音咬紧牙关,美丽的眼睛已经冒出火焰,忽然间她竟仰天凄然地大笑三声,并且连说了三句好字后,这才一字字恨恨地道:“那我就成全你!”
说完这话她手中的剑忽地一转就要往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