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阿飞大步从树后走了出来,与黑白双蛇打了个赌,就是要和黑蛇比谁的剑更快,阿飞扬言要将黑蛇的脑袋削下来之后,再卖给黑蛇他自己。Du00.coM黑蛇当时早已经不知天高地厚,他根本完全不相信凭阿飞肋下的破铜烂铁就能够将自己的头颅给削下来。
“结果呢?”
阿飞耸了耸肩,淡淡地说出了三个字:“他输了。”
李寻欢很欣赏地瞧着他,眸子里闪现出一丝欣赏的关泽,他的嘴角微微地扬起,划出一道很美丽的弧度,并且接着说道:“你也为此赢了五十两银子,买了这坛子酒,请我喝了一杯,也兑现了当时你对我的承诺。”
阿飞点点头,声音又恢复了冷淡,看也不看李寻欢,盯着已经熄灭了的篝火,忽然站起身来,说道:“故事讲完了,天也放亮了,我们也该走了。”
李寻欢随即也跟着站了起来,将自己宽大的掌心轻轻地搭在阿飞的肩上,阿飞就感到有一股子暖流自对方的掌心中传入了他的体内,划过他的心田,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温暖,什么才是温暖,对于阿飞这种从小生长在野外的孩子来说,他根本从来都没有体验过,就连他的母亲也在他年仅十岁的时候狠心地离他而去,从此就剩下他一个人儿,与野兽为伴,风,雪,雨也为此成为了他最大的敌人,他能够活下来除了全凭着他自己强烈的求生意志外,还有就是老天的庇佑。
也养成了他总是孤零零地一个人儿,虽然眷恋人的世界,却畏惧那灿烂的灯火,所以他宁愿一个人默默地活在这个世界上,直到在那一刻他在讲完故事之后,李寻欢将宽大的又松软的手掌按在他的肩上,他的如磐石一般坚硬的心居然开始慢慢地被掌心里传入的温暖给慢慢地融化掉了,他第一次地露出了笑容,那笑容简直如同春风一样,让李寻欢更加地愉快。
现在李寻欢温暖的眸子正充满了友谊瞧着自己,阿飞竟象一位少女初见情郎一样红了脸,同时他的心也开始怦怦地乱跳起来,这个时候,李寻欢却又开始大笑着道:“幸好我的马车里就在附近,车上也还有酒,足够我们两个人再大醉一场。”
我与赶车的车夫铁传甲一清早就等在饭铺外,李寻欢他一夜未归,我也一宿未睡,心里始终惦念着他,忐忑不安等待,生怕他发生危险。
现在见他揽着阿飞的肩膀神采飞扬地自街头一端大笑着走过来,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
我收起目中深深的忧色,抢先跳到马车上,故意不去看他,因为我不想让李寻欢看到我深陷的眼窝和红肿的双眸,我怕他知道我等他一宿会深深地自责。
幸好阿飞与李寻欢一起上了马车,车厢里永远不会缺少的就是酒,两个人相互对饮畅谈得很愉快。
车厢内顿时热闹了不少,这段寂寞的旅途也总算落下了帷幕,暂时告别了。
可惜好景不长,马车还未走多远,只听赶车的车夫一声断喝,用力一勒马缰绳,健马长嘶,我们三个人的身子就自座位上那么来回晃了一晃,李寻欢不由得将剑头微微皱起,探出窗外道:“什么事?”
车夫铁传甲道:“有人挡路。”
李寻欢皱眉道:“什么人?”
车夫铁传甲似乎笑了笑道:“雪人。”
一听这话,李寻欢、阿飞和我全都自马车下来,一下了马车,我便傻了眼。
在这条并不宽敞的道路上不知被哪家顽童堆起个雪人,大大的肚子,圆圆的脸,脸上还嵌着两粒煤球做的眼睛。
他可能是感觉得堆一个不过瘾,也或许还是怕一个雪人太过孤单,竟陆续又在它的旁边堆了四个小的雪人。
这四个小雪人就好像是这个大雪人的孩子,只是它们没有五官,而是在耳朵的位置穿了一个洞,上面挂着一串银色的环子,左边的两个小的挂在左边,右边的则挂在右边。
自风中那么一吹便引起一阵子叮当作响,原本应该是清脆悦耳的声音,此时听到我们这一群人中却忽然变了调,由其是在这个空旷的荒郊野外,更加地显得诡异,古怪。
这个时候就见李寻欢对一旁的阿飞说道:“你可知道我生平最讨厌的是什么?”
阿飞淡淡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雪是可恨的,它不但令人寒冷,而且令草木果实全都枯萎,令鸟兽绝迹,令人寂寞、饥饿。”
李寻欢弯下腰,用手指捏起了个雪团,瞪着路当中最大的那个雪人,慢慢说道:“我不讨厌雪,却讨厌明知挡住别人的路不对,还非得带着四个小的来助纣为虐的雪人。”
话音刚落,他手中的雪团已抛出,自风中呼啸着散开,砰地一声砸在了那一人多高的雪人上。
他用的力道并不大,可是那雪人的脑袋却已被砸开了花,雪花迸溅,露出一张真正的人脸来,是一张死人的脸,正是失踪不久的白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