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离闻言瞥她一眼:“寡人还没有那么神机妙算,公主的事情不在寡人预料之内。公子子麟是寡人有意为之。”
说着顿了顿,陷入回忆,轻叹一声才道:“其实这次不救他,他也不会死,但必须要让他欠下这个救命之恩,抢先将他留在姒国,绝不能让他成了来日寡人的敌人,寡人才命你大哥出手。”
上一世,他被子国其他公子暗杀未死,逃亡到了凤国,凤弃灵归国登位后,他毛遂自荐,后来成了他手中一员猛将,那夜跟随她进入密道逼杀商玄的凤军统领就是他,至于子国这个公主,却是子国灭亡时,悬梁自尽,子麟攻破王宫后悲痛欲绝,只将她的尸体带回了凤国,迎娶了她的尸身,最后将其安葬,立誓终身不娶。
若非他这次主动提出只要将子姬放出宫嫁给他,他便留在姒国,她还未曾想到这个公主便是他那一世所娶之人。
辛无怔住,越发觉得她行事神乎其神,总做些超乎寻常的事情,虽还有疑惑,却未再问,日后按着她的吩咐办事便够了,省得日后被自己的疑问压死。
第二日晨光熹微时,姒离回到了辰启殿,敲了敲门,房内顿便传来了子麟的声音:“王上请进。”
姒离将辛无留在了房外,进入后,伫立在房中的子姬和子麟二人当即行礼:“见过王上。”
姒离见子姬面上还带着泪痕,眼睛发红,只怕是醒来后发现了事情真相,悲喜交织导致,笑了笑:“都坐下吧。”
子姬本只是屈膝,闻言却是突然跪了下去,伏拜在地感激涕霖道:“妾多谢陛下救了麟,谢陛下隆恩,日后只要陛下能用得着妾,妾定肝脑涂地以报陛下。”
姒离谈笑转向眸色心疼的子麟:“还不快将夫人扶起来。”转身走到房中央的桌子边坐下。
子麟这才俯身小心扶住她:“王上的大恩大德,日后由我来报,你安安心心在宫中等着日后王上赐婚。”
子姬闻言凝向他想笑,可看着他脸上劫后余生的疤痕,却是笑着泪就流了出来,哽咽低语:“你我夫妻,自该共同报答王上恩典,我怎能看你一人在外奔命。”
子麟闻言心头复杂,笑抬手擦了擦她的眼泪,才扶她到房中央的桌子边坐下。
姒离凝视还沉浸在相逢喜悦中的二人,笑道:“日后每七日可以安排你们在宫中见面。”
二人本以为下次见面不知何时,姒离竟如此安排,惊喜怔住,子姬急忙擦去了眼泪,强迫自己平静下来,问道:“陛下昨夜先传召我侍寝,可是与父王有关?”
姒离见她冰雪聪明,了然其中关窍,笑着颔首:“寡人需要子王助一臂之力。”
子姬询问:“不知是什么事情?”
姒离将昨夜写好的竹简递给她:“你看看。”
子麟和她当即一同打开看去。
片刻后,子姬面上微露难色,抬眸凝视她道:“父王脾气古怪,这件事事关重大,只有一法能能保证说服他。”
姒离笑道:“子柔不妨直言。”
子姬垂下眼帘犹豫了下,才重新看向她道:“父王若是晓得我怀上了陛下的子嗣,自然会为了这个外孙谋划,届时这个要求便算不得什么。”
姒离闻言端起茶杯思索着饮下,茶水尽后做了决定,转向子麟一笑:“公主之法,便要有劳子麟了。子王生性多疑,到时定会派人来验证消息真假,假消息肯定不成。寡人想在一个半月后听到公主有喜讯传出。”
子麟轻咳一声,扫了眼子姬:“若这是陛下让臣做的第一件事,臣自当效劳,只是陛下要多多安排臣和子柔见面。否则心有余而力不足,也成不了事。”
旁边的子姬听得面色发红,暗暗拧了他后背一把,子麟在桌下骤按住了她的手。
姒离轻笑看着头都快低到胸口的子姬,瞥向子麟:“你这是以公谋私,可惜寡人明知如此,还是得允你,今日也不必出宫了,你便扮作寡人新赏赐给左夫人的内侍,服侍她一个半月,喜讯传出前,你都留在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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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国,王都盘镐,三王子府中,商玄将姒离传来的消息读出。
凤苏听罢大笑出声,倚靠在门边的身子还笑得微微颤着:“景流这可真是给弦弦戴了一顶绿油油的大帽子,铁证如山啊。”
商玄将细绢放在火盆中烧掉:“父王不久后也会知道消息,灭掉姒国便能提上日程了。”
凤苏面上笑意倏然冻结,皱眉道:“按着王上的心思,那弦弦的命岂不是还有不到一年,这别人的孩子成了他的催命符?”
商玄颔首:“是。”
凤苏见他已经有应对的办法,最坏的是弑父夺位,可商玄如果不是性命受到威胁,绝不会走此下策,眉头紧锁问道:“殿下打算怎么做?这孩子是必然要生的,可弦弦也不能死呀,他若死了,我借给他的那钱粮,谁还呢?”
商玄看他一眼,面色平静道: “父王若非要抢回颖儿,孤也只能在在他和颖儿之中做出取舍了。”
凤苏眉头皱着,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