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玄看着他的面色,道:“后面所写是一副避子汤的方子。”
景仲对药材敏感,眼睛直接便落在了后面的字迹上,片刻看完面上全是狐疑,犹豫了片刻,瞟向他:“殿下你确定这方子是避子汤的?”
商玄颔首:“陆云抓药时,楚高派暗人秘密记下的,一字不差。”
“楚高?”景仲怀疑皱了皱眉:“他倒是办事向来不会出错。”
可但他的医术也绝不能出错,又低头细细再三看了看药方,最后万分肯定,他抬眸凝向商玄将细绢还回去,笑道:“陆云小子医术虽不怎么样,但这药倒是开得不错。乍看来像是避子汤,但却是滋阴健体的良方,专门针对寒凉体质,一般人难以发现。”
这是他们返回商国后,陆云开出来给姒离的,商玄若有所思,又重提旧事:“那几次你看过的陆云的方子可是避子汤?”
景仲笑眯眯颔首:“当然是,我看过的没有错的。陆云小子还算有点儿骨气,知道是时候打住,不屈服于姒王王威。她已经服用了那么多帖避子汤,再一帖下去,身子便要受些小损伤了,这一帖药下得极好亦及时,刚好能调养调养姒王的身子。”
自从上次景仲和陆云切磋过后,二人便对对方看不顺眼,言语总是带刺,不知道紧闭在药房中较量的那三日二人间发生了什么,但景仲却是不会污蔑陆云的医术,商玄闻言眸色微微出现了波动:“你回去吧。”
景仲看他神色似在期待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暗叹了口气,想要说什么,却未说,点点头转身离开。
纵使这不是避子汤,姒王怀上身孕的可能几乎没有,前面的那几帖药已让她的身子太过寒阴,不利于受孕,都是陆云这小子害得,他就不干好事,医术是用来救人的,就是偶尔也绝不能用来害人,日后有机会了要好好调教调教他。
商玄随后到书房寻到细绢写了密令,传召了子尤:“传信给楚高。”
“是。”子尤收下立即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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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鸽离开商国一日后,到达了姒国王宫,已经是深夜了,小内侍在密处将细绢取下小心来到辰启殿,给了伫立在房外的楚高。
楚高敛入袖口,书房中姒离与三人议事的声音还在响着,他暗闪了闪眸,微动步子走到不远处的火盆前打开细绢看去。
“日后注意姒王身体状况,若是异样,立即传信。”
这异样自然是指有孕,楚高未曾料到商玄特意传令强调此事,若有所思重新将细绢藏回袖中。
正在此时,姒离的声音响起:“楚高!”
楚高赶紧恢复正色,转身推门进入,恭敬道:“奴才在,陛下有何吩咐?”
姒离看向他:“宫门已经落锁,派人好生伺候着三位上卿去陪殿休息。”
“是。”楚高领命后,余光暗暗打量了其他三人,见他们全是如释重负,能放心休息的神色,难道是改革之法已经提前商拟完毕?
就在此时巫起笑凝向姒离:“明日早朝得向王上告假,我要回府大睡他个三天三夜。”
姒离轻笑一声:“寡人此时便可准你。”
又转向周问和大司监:“你们二人可有需要?”
周问和大司监哈哈笑了笑:“等大司行睡过了,我们二人再轮流,否则陛下要受累了。”
姒离笑笑:“无妨。”
果然如他猜测,她的话音落后,楚高暗闪眸,下令让三名内侍分别带着他们离开书房,向陪殿走去。
他们都离开后,姒离带笑的面上才微微露出丝疲惫,旁边侍候茶汤的子衿俯□扶着她站起,叹息道:“终于完了,日后好好歇歇。”
姒离轻点了点头:“嗯。”
去了与宫殿相连的温泉池,子衿服侍她沐浴时提醒道:“这十数日有朝事繁忙为由不召她们侍寝,日后该想想怎么应付她们。不过,出乎奴婢预料,她们这些时日都相处和睦。”
姒离正阖着眼在暖热的泉水中,闻言淡淡道:“寡人只召王后侍寝,她们谁也不曾宠幸,毫无偏颇,自然相安无事。”
子衿问道:“日后王上打算如何?奴婢好提前从中周旋。”
姒离道:“在王后传出喜讯前,寡人不会宠幸任何人,维持现状,她们自然明白寡人的意思,王后的地位无人可撼动。”
子衿看她说得煞有其事,轻叹:“王后的孩子是那景流的,王上说得好似是你自己的一样。”
姒离笑了笑,睁开了眼看向她:“寡人需要借他们的子嗣掩人耳目,有了这个孩子,姒国后继有人,后宫其他妃子不能有孕,也不会有人生疑,可以省下许多麻烦。寡人日后还得想想如何解决宠幸她们的问题。”
说完她从坐着的池子中站了起来,走上池岸,见她胸口肩头的红痕还未消散,子衿展开了干净的白棉布边包住她的身子边叹道:“明日奴婢去向太医令拿些去淤的药膏。”言语中带着庆幸和如释重负。
日后商玄再不会出现,王上也不必再应付他,喝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