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离暗诧异凝眸,将擦拭过嘴的帕子放在桌上,笑道:“让他们进来!”
凤苏迟迟没有回话安排在何时见面,现在来此可是要亲自说?
旁边的商颖晓得这时自己该回避,转向她低语:“陛下,我去隔壁看看欢儿。”
姒离笑“嗯”一声,商颖起身离开时,恰好凤苏带着一名小厮走进,三人错身而过时,凤苏斜眼瞥了她一眼,突然止住步子,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微微欠身行了一礼:“凤某见过王后!王后想必听过凤某的名字,凤某就是弦弦那个宠妾!”
跟在他后面进来的小厮嘴角抽了抽。若非凤苏是男子,这分明就是在争风吃醋,提前下战书!
商颖怔了下,她与他只小时候见过,当初他和兄长他们一同在宫中学馆,眸底随即露出丝狡黠,端庄笑道:“原来是妹妹,日后你我要齐心照顾好陛下。陛下要与妹妹单独议事,我便不留了,日后妹妹定要到我这里多多走动。”
凤苏怎么也不料许久再未曾见过的商颖会变得如此伶牙俐齿,以前小丫头可是一点儿不爱说话,戏谑一笑:“定然,凤苏会经常去叨扰王后的。”
商颖看他眸光意味暧昧,这又是不把他自己当做宠妾,换成了男子身份,时常出入王后宫中,那不是故意要坏她名声么,脸一红,实在没有凤苏那般的厚脸皮,便继续离开了房门。
凤苏哈哈一笑,这才收回视线,却见姒离只凝在他身后的小厮身上,懒得看他,登时散去了纨绔模样,急忙走近笑眯眯道:“本公子对弦弦的真心可彰日月,绝不会打王后的主意,我就说说而已,王后的房间绝对不跨进半步,弦弦你是不是生气了,怎么都不看我?只看那小厮?”
姒离这才收回了视线,笑瞥他一眼:“先将你的未婚妻找到解决了自己的问题,再提其他事情,宠妾的位置暂时悬空。”
凤苏面上霎时全是沮丧,老头子天天催,比让他弃商从政还要头疼!他们凤氏一族是欠了那女童家族什么,怎么就会世世代代遵守一言之诺?
姒离笑转眸让子衿带着内侍宫婢离开,只剩下他们三人后,才对那进来的小厮道:“公子弃灵,请入座吧,委屈公子扮作如此模样来见寡人。”
几乎用蓝布罩住了半边脸的小厮抬起头来,转身走到姒离左下首的漆案后跪坐下,笑对她行了一礼:“姒王火眼金睛,竟是一眼便看出来了。”
姒离笑道:“公子身形比凤苏身边原来常随的小厮高大些,寡人方才就在打量。”
凤弃灵解下了头上的罩子放在漆案上,露出了一张秀雅清俊的脸,笑道:“王上与我仅仅见过一面,竟能记得如此清楚。”言语间眸中带着若有所思的审视。
姒离微微一笑道:“凤苏介绍寡人认识的人,自然当用心待之。”
乘他们说完的间隙,凤苏散去沮丧,看着她道:“本公子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选择何处见面合适,幸好身边那小厮是个毁了容的,晚上给绞尽脑汁的本公子送饭时,提醒了我,干脆就选在你这里,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隐秘安全的地方。”
说完笑叹口气,扫了眼凤弃灵:“你们谈吧,本公子要去找王后叙叙旧。”随即便转身离开,为他们带上了房门。
凤弃灵笑看向姒离:“王上约见,想必是要事,你我不如开诚布公。”
姒离一笑颔首直言道:“凤苏告诉过寡人,你在商国为质十二年的时间已经到了,可并未听到凤国要召回,如此情形,也不能擅自离开商国,但殿下已有离开之心,寡人想要了解你做何打算。
现在凤国太子被凤王宠妃戎姬谗害,半年前凤王驾崩后,戎姬之子四王子公子厉继承王位,三王子公子成纠,和四王子公子耳皆奔逃在外,朝中两大公族把持朝政,互相倾轧,殿下此时回去凤国也落不着好处,故归返凤国并非最佳选择,是以想问殿下。”
凤弃灵见她对凤国朝内形势也了如指掌,越发肯定了心头对她是重生之人的猜测,平静笑了笑,如实说出了隐而不宣的计划:“孤下一步去与商国东北相接的子国,再取径尧国去往陈国,陈国国君是孤的舅父。”
姒离微皱了皱眉,意有所指道:“殿下最终目的是要去陈国,商国去往陈国的路有三条,一条如殿下所言,一条是直接取道姒国通向与姒国接壤的陈国,还有一条绕道子国,再通过姒国去往陈国,这三条路直接取道姒国最近,殿下却偏偏选择了最远的一条,是有意为之,还是以为殿下若向寡人开口求助,寡人会拒绝?”
凤弃灵怔了下,急忙笑着解释道:“王上切莫误会,孤的质子身份极其敏感,日后悄然离开商国,必会引起商王不满,考虑到姒国初与商国结盟稳定下来,若因接纳孤而引来事端,反倒对姒国不利,才未曾求助。
拟策时孤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姒王,有以上顾虑,才又改了主意。而子国、尧国、景国,陈国国力皆不弱,尤其子国,孤若逃到那里,商王纵有不满,也不能那子国如何。而景国、尧国与商国中间隔着子国和姒国,商王鞭长莫及,亦不会为了孤这区区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