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一声动人心弦的清音突然连绵而起,如昆山玉碎,凤凰清鸣,又似芙蓉泣露,香兰含笑,紧接着乐声一阵阵高低起伏,缠绵悱恻,动人成画,闻之仿如能见天外冷光与月交融,仙人伐树……
众人渐渐皆阖住了眼睛,端着酒杯沉浸在箜篌弦声中,忘了再去注意美人长什么模样。Du00.coM
女子奏完一曲,无声离开许久后,人们才回过神来。
商白待姒离睁开了眼睛,见她眸中同样不掩赞叹喜爱之色,笑放下手中酒杯:“姒王可想知道这名女子是何人?”
姒离叹息一笑:“殿下若知,定要说与寡人知晓,曾经沧海难为水,听了今日箜篌之音,只怕日后其他人的演奏再不能入耳了,这女子的名字值得寡人一记。”
商白轻笑,边端起酒壶为她手中端着的空玉杯中添酒,边道:“这该就是王上与小妹的缘分了,这女子是孤和三弟的小妹,未来你要迎娶的王后。听闻姒王于众乐中最为喜爱箜篌,她方才特意出现演奏。”
姒离故作怔了下,诧异惊叹笑道:“竟然是公主? ”
商白忽然意味深长笑看着她:“日后姒王与小妹成了婚,便不必担心听不到箜篌佳音了。”
姒离见他眸色幽深带着一丝暧昧,面上笑意僵红,轻咳一声,垂眸端起酒杯饮下,说了一句只有二人能听到的话:“殿下何必取笑于寡人,若还有其他选择,寡人自不会陷入现今尴尬境地。”
商白看到,余光扫一眼大厅内交杯错盏饮得尽兴的商姒两国大臣,无人注意到他们,不由抬手覆在她手背上轻轻一抚,低沉笑道:“孤会让姒国日后容得下你真实身份的,再等些时日,等你成了是孤的王后,无人胆敢对你放肆。”
姒离看他说得真切,指腹还在上面意有所指得摩挲着,耳根微红,噌得抽回了手掩在王袍中垂放在案下:“殿下何必急在一时。”
商白看着她这股刚柔相融得幽然恼意,在尊贵威仪得王袍衬托下异常动人,心头一阵悸荡,又垂下了手,在案下寻到她的手拉入怀中:“十日后你为迎娶小妹设宴两日,第二日孤只能留在宫中主持婚礼,第一日夜里孤可来行馆参加你设得宴,届时通宵达旦庆贺,孤便不回去了。”
姒离未曾料到他竟然会选择那夜,让她兑现承诺,本故作矫造之态的眸光冷暗一凝,酒杯上的手指捏得泛白。这期间时日多得很,为何偏偏要选在那夜人多眼杂的时候,他在算计什么?她该如何才能不让他得逞,还不惹怒他?
高台下正对二王子敬酒的商玄手背上青筋毕露,他已经助了她,他竟然还与商白如此!三名暗人已死,他无法知晓那夜他们究竟进展到何处,现在这情形,分明已经是有了那般关系,心头压抑不住的冷怒汹涌,强压才收回余光,平静笑凝旁边的二王子:“二哥,请!”
二王子发现了他方才有瞬间的走神,朝着他方才望过的方位扫了眼,见是站在姒离身后的一名容貌秀雅的宫婢,笑戏谑收回视线看他道:“ 三弟不必掩饰,二哥都看到了,你若当真看上了那宫婢,今夜让她陪侍便是,何必魂不守舍!二哥没有其他能耐,但是为三弟向大哥要一名婢女还是能办到的。”
商玄不料被他发现自己异常,顺水推舟笑了笑:“莫不是二哥看上了那婢女,便以为我也看上了?”
二王子被他如此将军,失笑,端起酒杯:“先喝酒!”
商玄笑举杯共饮,陶制得酒杯上有一道刚刚力道过大捏出的裂纹。
半个时辰后,席宴散时,夜色刚刚降临,商白要留在宫中主持其他事情,商玄受命送姒离返回。
行馆二楼房间中,灯光明朗,房内照得透亮,商玄将姒离送至,向她手中塞了一个细绢,便和其他人一同告辞离开。
姒离手指一握掩藏在袖中,避开了商白派来一同护送的眼线,命辛无去送他们。
深夜欲要入睡前,她才在床榻前昏黄的灯烛下展开看去,只有笔迹沉稳的四个字:“子时,吾宅。”
姒离凝视着,微蹙了蹙眉心,如今太子已经起了疑心,他们现在最好是不要再见面,他当深知此点,如今突然让她去有何急事?
亥时三刻,提前一刻到达的姒离绕过密道走到台阶下时,仰眸便见朱红的台阶上朦胧光芒洒着,密道口上的青石板早已提前被打开,小心将火把插入了侧旁的青铜支架上,她才走了上去。
站在书房内后,只见商玄背对她站在窗户前,灯柱在漆案旁,昏黄的光下在他背后洒下一片暗影。
姒离抬手掀开头上的狐裘斗篷帽子,走近站在他旁边:“太子已经掌握了你我合作的证据,那夜虽有惊无险,渡过一劫,孤暂时安然无虞,但不知他会继续用什么手段来对付你,日后你我还是不见面为好,如果此地一不小心泄露,对你极为不利。”
商玄面上并没有出现畏惧,依然是在黑暗阴影中,看不清喜怒,似在压抑着什么,双眸半阖着启唇:“那夜孤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