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都怔怔跪了下去。“王上!”
陆云面上依然是原来的冷沉,听着众人的哀哭声,缓慢俯身将床上的薄被盖在了姒离身上,从头盖到脚。
做完后,他低沉道:“郡守,王上的尸体要尽快入殓送往王都,速去准备棺木。”
伏拜在地上正擦眼睛的郡守慌忙站起,沙哑道:“是,我这就去。”
陆云随后将昏迷的子衿救醒,摈退房内的所有人,让她为其更换衣物。
随着众人离开卧房的张德垂头擦着眼泪,无人可见的眸中却是倾泻而出,大计得逞的如释重负和冷笑。
这五日他日日携带解玉砂,里面的毒性便能顺利进入他体内,一旦毒发,瞬间就可致命。死后症状如有心疾猝死,无人能够发现是中毒。公子本还担心会被陆云发现,如今,那陆云也被蒙骗过去了,一旦回到王都尸身装入灵柩,他们便可彻底安枕无忧。他要尽快将此消息传回王都让公子知晓。
这日快要到了黄昏时,姒离便被匆忙装殓进了普通的棺木中,禁卫军抬入准备好的马车上,陆云、御史大夫等当即扶灵赶回王都。只留下了谏议大夫巫起继续处理后续事宜。
回返途中,天色渐渐入夜,他们不得不放慢了速度,巫起、陆云和御史大夫紧随着灵车步行,每走一个时辰歇息一刻。
月上中天休息时,巫起坐在辛无旁边,将手中一个香囊交给她,用只有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低沉道:“今日我们配合,那人已相信王上中毒猝死,你是时候离开去见赵司马了,传王上命令,让他秘密率领精兵回返王都,你天亮时快马回来赶上我们。”
辛无沉“嗯”一声,借着解手之时,悄然起身离开。
此时姒国王都的一处富贵宅邸中,姒纪看着手中张德传回的消息,冷笑出声:“姒离,孤等了整整十五年,才终于等到了你们父子全部命丧黄泉。这王位你们本不该得,属于孤的东西,孤终于可以拿回来了。”
“来人!”
“属下在。”
“去汤沐邑把公主请回宫中,将姒懿公和姒离的死讯告诉她。”
“是。”
而此时刚刚撤离到稷郡相邻郡城的商国军队帅帐中,听完暗人回报回的姒离情况,商白阴柔笑了笑,扫向军帐内的都尉:“传令下去,让骑兵和步兵精锐换上公子纪那日送来的姒国百姓衣服,秘密随孤潜入姒国王都。”
都尉恭敬领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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姒国王都骊都,第二日天亮时,从稷郡快马加鞭而至的信使直奔朝上,周问暂代为理朝,每日都会如姒离在时早朝。
信使疾步奔入,彭得单膝跪在周问面前,双手捧着竹简:“稷郡急报!”朝堂内的所有声音停下。
周问见他面色强忍着什么,心头不禁一沉,稷郡发生了什么事?急接过哗啦一声打开看去。
跪坐在他对面,早已在昨夜收到张德消息的公子纪眸底精芒一闪,不动声色如其他人一般注视着他。
片刻后,众人只见他的握着竹简的手一颤,面色苍白,诧异怔了一怔。稷郡传回了什么消息?丞相怎会如此失态?
良久后,才见周问面色恢复正常卷住了竹简,抬眸扫向所有人,沙哑恍惚道:“吾王在稷郡因病驾崩,御史大夫和太医令等人正扶灵返回王都。”
一言落下,所有人都怔在了当场,殿内瞬间安静得连一根针掉落的声音都能听到。
许久过后,一声不愿相信的声音才似回过神来,愕然满腔:“丞相!这是怎么回事?”
周问沉重让内侍拿着竹简给殿内的大臣一一传阅。
直到最后一名大臣看完,所有人才不得不相信了这噩耗。
先王尸身尚在冰窖藏放,未曾安葬,新王不出一月竟又亡故,无异于晴天霹雳,一时朝堂内的大臣们都紧锁眉头,面色沉忧不语。
鸦雀无声中,司监抬眸扫过殿内所有人,一拱手沉凝看着周问道:“丞相,除了为先王和新王操持丧葬,还有更重要的问题,新王并无子嗣,如今王位空悬,国不可一日无君,该如何解决?此事不可不议。”
周问并无异议,让信使退下后,扫过在朝的所有人:“大司监所言确是当务之急,诸位大人有何高见?不妨直言。”
相隔他两人的司礼凝眸看向众人道:“按礼制,当由旁支王族贤者入继大统。”
话音落后,年近三十的公子纪暗中对着司空做了个手势。
司空微微颔首,当即便看着所有大臣道:“在下以为公子纪贤明仁德,当可继承大统。”
一言落下,当即便有其他大臣接话道:“司空所言极是,王位由公子纪继承,我姒国方能强盛。”
“老朽亦赞同,公子纪德才兼备,又是诸位公子中年岁最长者……”
“公子纪骁勇善战……”
“公子纪……”
随后的朝议几乎所有大臣都附和赞成公子纪继承王位。
所有人说完,竟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