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平静道:“梦魇而已,你去休息吧,日后听到响动,不必来看。”
姒艳罹起身,伫立在床头狐疑俯视他:“主公为何怀疑我活着?”
虞弃灵未看她,转身侧躺面相床内背对她:“无妨,你去睡吧。”依然是重复着前几日,没有前因后果,她穿着王后凤袍,冷冰冰躺在灵柩中,已经死去,他站在河对岸,无论如何也过不去,那凤袍是何样式,亦无法看清。
这梦有何意味?难道在警示他,她最终会回到商国,成为商玄之王后并死亡?
他不欲言,但必与她有关,姒艳罹皱眉,未说什么回了床边,虞弃灵听着脚步声睁开了眸,因猜测,眸底全是冷沉。声音停顿片刻后,又响起,枕边突然间多了丝方微不可闻的香气:“此香安心宁神,我日日使用,香味不浓,主公暂且一用,看是否有效。”
虞弃灵应声后,心头突然闪过二人曾在商国相处的一幕幕,在她熄灭灯烛后,眸光不由得冷厉。她只要活着,商玄便妄想再见到。
同一片月色下的的商国此时,王宫中血色遍洒,凄风惨淡,一片血腥之气中怒斥之声不止。
凤尹和蔺国尉看着灵堂内被大力士撕裂的太子,身首异处的二王子、三王子、四王子,面色怒白:“……你怎能如此心狠手辣!”
知晓商王归天的消息晚了八日,一直竟是商玄假传王令,宫内要害处早已全部换成了他之兵马,乘商王葬礼,要同时助太子尽快登基,竟未想到他动作毫无顾忌,当着他们的面便杀了能够继位的所有王子。
商玄一手抚在商王灵柩上,温和俯视台阶下被重兵包围的二人,笑道:“丞相国尉怎能心有偏见,他们悲泣想要入地府为父王尽孝,我向来尊兄友弟,听到了自然要成全他们心愿。”
在参加葬礼的所有贵族公卿,大气不敢出一声。
话音刚落,“八百里急报!”
凤尹、蔺冢和在场的所有人面色一变。
商玄不再理会他们,看向奔来,被灵堂情形骇住的传令兵:“念出来!”
传令兵一颤,“尧王率千乘战车围攻边城,林将军和都尉暂时抵挡,需要支援……”
大规模调军只有商王拿出一半虎符才能,凤尹,蔺冢和所有不情愿的大臣,面上怒意一僵,相互对视几眼,国事安全为重,如今争执已无意义,商玄势力也容不得他们动作,唯一的王子不能再出事,否则没有了直接继承者,旁系乱争,不利商国未来发展,最终只能垂下了眸,看向平静伫立的商玄,咬牙躬身:“请大王下令抗击尧军。”
商玄面上一片温润,取出早已拿到手中的虎符,那日传令的小太监刘海双手捧至蔺冢。
“孤王命你率军千乘抗击尧军,尽快退兵,父王之葬礼为重,戒杀生太重!”
商王葬礼在次日举行,太子及其他人则匆匆敛葬,第四日便举行了登基大典,商玄正式登上王位,是为商桓王,手段凌厉,不服的公卿贵族皆在第二日秘密死亡,毫无缘由,贵族惧怕再无人敢反对,文武大臣几乎未曾变过,只让巫臣代替了姒艳罹右相之位置,却未那日都尉回报,姒艳罹和虞弃灵留在尧国之事有任何处理。
登基那日晚上,未辰宫,灯火通明,正是新任登基的商王寝宫,两道人影长长倒影在地上。
“尧国暗人传来消息,王后做了虞弃灵的右相,与他寸步不离,暗人尚未能觑得时机与王后取得联系。”
商玄突然转身看向背后的暗人,冠冕垂珠晃动不止,玄黑衮边交领王袍清晰入目,迫人威严在他突然笑了起来的眸下多了丝骇人恐怖。
“细细说来怎么个寸步不离法?孤王知道了才能对症下药,尽快要回自己的王后。活至今日,第一次听闻右相会与国君寸步不离,好奇得很。”
暗人垂下的头不由更低了下去:“虞弃灵尚不配以国君相称,更不该觊觎王后。”
商玄笑意凝滞,“已有姒姬在旁,还想要孤王的王后?”垂眸看了眼掌心凤纹璧,那日在她脱下的喜服里衣中找见,她若换衣,虞弃灵必然在,忽然又温和笑出了声:“抬起头来回话,不得有任何隐瞒,子尤,孤恕你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