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苏雪先去看了微雨,虽然每次她聊过天,苏雪的心里都会多几分难过,却又想陪她说说话。
没有经历过,永远也无法感受那种深深的无奈,甚至不能去怜悯,苏雪能做的只是尽可能满足她的愿望,虽然无济于事,更无法挽回那挽回不了的,但能做点什么总是好的。
昨夜的风不小,院中的花朵落了不少残瓣,仆人正忙着清扫,苏雪忽然觉得人岂非和这枝头上的花一样,有的可以绽放在阳光下,有的却被风雨无情摧残,或被人当成多余的修剪掉。有些花朵在温室有人精心照料,有些却在路边被人肆意践踏。
对于花朵,灿烂过何其幸福,对于人呢?究竟什么才值得用生命去追求?
园儿过来说:“小姐,冷公子来了。”
苏雪微笑着向冷凌萧点点头:“冷公子请进。”一个健康而有活力的人,忽然让她感觉到一股发自内心的愉悦。
冷凌萧进屋坐下身:“公主,碧玫的身份已经查清,她是贵西王的人。”
苏雪并不感到惊讶:“她这些天有什么举动?”
“秘密见了几次贵西那边派来的人,又到牡丹阁去了多次,与娇容一聊就是许久,那个耳下有红痣的女人来过一次,她们三人在一起聊了大概一个时辰。”
苏雪点点头:“那媚夫人呢?”
冷凌萧说:“我甚至觉得她想归隐了。”
苏雪一挑秀眉:“冷公子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
“她几乎足不出户,除了娇容以外,不见任何人。”
苏雪冷冷地道:“我想这正是她的高明之处。”
冷凌萧惊讶地问:“公主此话何意?”
苏雪说:“娇容是她的亲信,如果没有她的许可,娇容绝不敢乱来,而她想知道什么事。问娇容就清楚了。”
冷凌萧耸了下肩:“不管怎么说,公主猜得总没错,望月楼不是个清静地。”
苏雪“嗯。”了声:“冷公子。望月楼这边还请你多留意。英儿怎么没一起过来?”
冷凌萧笑道:“她忙着学做女红呢,天天泡在幽兰阁。说要绣个香囊给我。”
苏雪惊讶地张了张嘴巴:“这简直比我听说太阳从西边出来的还要稀奇。”随即她又明白了,伊英儿真的是恋爱了,一个女人也只有在深爱上一个男人时,才会做出许多匪夷所思的事来,于是她补上一句:“冷公子一定感觉很幸福吧?”
冷凌萧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了,眼光移向桌上的茶杯:“公主若问现在,那自然是。”
他的回答让苏雪颇感意外,细细一想他说得没有错。环境在变,时间在变,人也随时随地在变,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呢?而很明显,冷凌萧在这方面,一定有过不寻常的经历。而她觉得在情感的事上,别人最没有发言权,所以不聊也罢。
“冷公子,其实我对你并不太了解,不知道你能否帮我查查那个耳下有红痣的女子的底细?”
冷凌萧听苏雪不再提他和伊英儿的事。松了口气。“公主的意思是不知道我有几分能耐?”
苏雪笑了下:“冷公子这样理解也可以。”
冷凌萧道:“要说做生意,冷家自然比不上龙家,可其他方面却不逊色。”
苏雪闻言直接了当地说:“据我所知。她现在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名叫宛儿,而她在宫中颇有地位,我想是因为有三殿下撑腰的关系。”然后她顿了顿:“冷公子按自己的方式去查便可。”
冷凌萧点了下头:“公主这样说我就明白了,公主是想了解她的出身是么?”
“正是。”她一直对鹰长老死前留下的话有所疑虑,他的神情十分自信,那感觉就像他所说会替他报仇的人,就在自己身边随时能取自己性命似的。而仔细一想,这个人应该是鹰长老的亲信或亲人。不大可能是中原人士,所以她想从这方面查上一查。
碧玫、宛儿都有嫌疑。中原人极少见到外邦人,所以感觉不那么明显。但苏雪却见过许多国家和民族的人,他们就算久居中原,相貌和气质上还是有迹可循。
吃过午饭,她先到老宅去了一趟,让小彩见到狗子时,告诉他尽可能的让孩子们多采些花朵,并先付了些订金。“晾好后随时送到苏府给王管事。”
小彩高兴地说:“知道了公主。”
苏雪又看了静儿和桃颜新画的伞样,十分高兴地说:“看样子可以完全交给你们了。”
静儿拍手道:“这么说静儿过关了?”
苏雪微笑说:“是啊,你还会青出于蓝呢。”
桃颜的脸泛红晕,迟疑了半晌:“公主,鸣泉谷那边就快开业了吧?”
苏雪看看她,抽出两张伞样笑问:“这两张是你画的吧?”
静儿和桃颜互相看了一眼,似乎不明白苏雪是怎么看出来的,她们经常一起设计同种风格和题材的伞样,有时候还会一起完成一幅,而苏雪抽出来的两张的确是桃颜自己所画。
其实若细看笔法,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