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八娘的确俊俏,就是放在顾家村那也是数一数二的人才,可这样的人才怎么会耽搁到二十八岁了才嫁给乔木头这样一个长得不咋样,年纪三十好几的男人呢?
说来也是合该乔木头捡到这个宝。Du00.coM顾八娘十六岁丧父,上头有个强悍的奶奶,还有两个十六七岁的姑姑,给顾八娘求亲的人多,两个姑姑却是乏人问津,一气之下,顾家奶奶硬生生的让顾八娘几兄妹守够三年大丧。
这一守,顾八娘就耽搁到了十九岁。合该她运气差,在她十九岁那年一次赶集途中竟然被蛮族的几个蛮子给掠到了山林中,过了一年多才被她找着机会逃回了顾家村;不管怎么遮掩,她被蛮子霸占过身体的传言还是在顾家村附近传扬开来,这一耽搁又是三四年,她也就成了二十四岁的老姑娘。
顾八娘的娘亲在她二十四岁这年又因为她的事情和顾家奶奶大吵了一架,结果顾家奶奶气得一个仰倒:死了!顾八娘在自己娘亲被族老们捆了准备沉塘时毅然站了出来代母受过,被打了一顿板子,一个人又被责令给顾家奶奶守大孝三年。
守完顾家奶奶的大孝,她娘亲又撑不住了,这次没人让她守大孝了,不过在她一年小孝守完,家中的嫂子就容不下她了,竟然打着主意想将她送给百家集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员外做妾;还好顾家村有人认识岳家村的人,这才由着岳氏牵线以五两银子的聘礼聘给了乔木头做填房。
按理说做填房的人可不能穿大红色的嫁衣,可此时身穿大红色嫁衣的顾八娘水灵灵的站在乔家晒坝上,硬是没人敢指着她说三道四。一方面顾家一溜排开五个哥哥、两个姐夫就在后面一辆牛车上坐着,一方面乔木头在旁边搓着双手满脸喜色,就像是活生生年轻了好几岁,在场的都是乔家人,谁都不好败了已经做了四年鳏夫乔木头的兴致。
罗氏就在这时候踏出的院门,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乔木头那笑得异常开怀的喜色,不由的惊了一跳,这么些年,除了四年前稳婆道贺说他添了个儿子时看他笑了笑,什么时候他的脸都是茫然没表情的。
再看生得一朵花似的顾八娘,罗氏更郁卒了。小李氏和她半斤八两也就罢了,这水嫩嫩的妯娌和她们站在一块儿高下立辨,想想都憋屈。
“哟,咱们幺弟媳妇真是水灵,这一身大红嫁衣真是好看,待会儿给我那没福分的妹子行礼时弄脏可就不好了。”罗氏最终还是没稳住,倚在晒坝边上一棵核桃树上悻悻的招呼了一句。
顿时全场鸦雀无声,就在大家不知道怎么应声时,处在暴风雨中心的顾八娘却是脸色未变的回道:“这位嫂子是谁家的啊,说话怎的颠三倒四?你既然叫我顾八娘做兄弟媳妇,我又怎么会给你妹子行礼?”
“哟哟哟,瞧我这性子,只顾着高兴去了竟然忘记给你大家介绍介绍。”岳氏也是会来事的,拉着顾八娘便转向了李氏和小李氏:“八娘,这是你婆婆和你大嫂,先认个脸熟,明早再正式见礼;那个是你二嫂,的确是该叫你兄弟媳妇的。”
可惜罗氏不是那息事宁人的人,有岳氏打圆场也不知道收敛,伸手指了井沿边上的云英三个大声道:“我既是木头的二嫂,也是木头这三个孩子的亲大姨。你这一身大红的叫三个孩子看着不是扎眼么?”这时候她倒是想起是云英三姐弟的亲大姨了。
云英见火又烧到了自己三人身上也是无法,只好拉着弟妹走到了顾八娘所在的地方,强迫自己用九岁孩子的表现局促的站在了原地,抬头对上顾八娘眼底掩不住的厌恶之意不由的真的缩了缩身体:“姨姨长得真漂亮。”
她怕她要是再不说句什么话,两个小的就要先说些什么不合时宜的话来。
“呵呵,这孩子,真会说话。”顾八娘突兀的笑了出声,再抬头时眼里的厌恶已经换做了欣喜,“大伯娘,这就是你同我说过的,木头哥家的三个孩子:苕花、草根、茶花吧?长得真水灵。”
岳氏狠狠的瞪了一眼罗氏,强笑道:“可不是,时辰快到了,咱们进去吧。”压根没有将远根叫成“草根”的不自在。
后面,乔齐也招呼了顾家村送亲的十来人往院子里走:“大兄弟都累了吧,先进去喝上一碗水歇息一会儿,咱二伯娘可准备的丰厚的饭食招待大伙儿。”
原本成亲的酒席是该安排在晚上的,可一来顾家村和李家村隔得太远,中途还要过几段不好走的险道,不好让人家摸黑走夜路回去;二来乔家也没地方给这么几个壮年汉子腾地方过夜;三来嘛,李氏可舍不得晚上还要点几盏油灯,不如早早做了饭食,吃了喝了各自散了最好。
顾八娘由她娘家姐姐陪着进了新房,不由的就皱起了眉头;岳氏此时被李氏拉到了正房不知道叨咕什么,顾三娘便凑到妹妹耳边嘀咕了她打听来的乔家状况。
顾八娘听了一半就赌气哼道:“早知道就嫁给百家集那老员外做个妾室了。”
顾三娘连忙捂住了她的嘴:“呸呸呸,童言无忌大风吹去。做妾,你知道大嫂怎么给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