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詹事真是好胆量啊!不去从军杀敌真是可惜,可惜!”白起起身就欲离开。
“君上留步!(章)周出此下策,实乃也是为了王上着想,为了君上着想!”章周语气诚恳地说道。
“呵呵”,白起冷笑一声,却是重新坐下,睥睨道:“本君倒要看看,太子詹事大人是如何一个着想法!”
章周长舒了一口气,擦了把冷汗,再作一揖,道:“唐雎自洛阳而来,索要太子为质,并君上、卫尉大人,所图为何,君上知道否?”
白起冷哼一声,却不答话。
章周只好自顾自地说道:“方其时也,赵国色厉而内荏、按兵不动,齐国自顾不暇、谄媚于韩,楚国屡战屡败、士气已寒,此三者诚不足为援!燕国更是经略齐国,料已亲韩!天下虽大,却没有大秦一个盟友!韩国举国之兵不下六十万!秦国之兵却不过堪堪十五万!韩国以四倍之众,扣关而入,秦国拿什么抵挡?战之,不过灭亡一途!然韩国或迫于损失或忌惮赵国,不愿意与秦国大动干戈,故而有唐雎来秦,试探秦国之心意!”
“秦国若是献出太子、君上、卫尉,则韩国不以秦国为患,驱秦逐赵于韩乃是上策,秦国尚能残喘!秦国若是宁死不和,以关中十数万韩军,潼关六七万韩军,足以令我大秦疲于奔命!君上用兵如神,即使有大胜,歼灭韩军十万人,韩军亦可坚持到援军抵达!以韩国之力。灭秦无非时间问题!君上以为然乎?”
白起默然不语,算是承认这个事实。秦国想要做到这一点,必须把河东的五万大军调集回来!于韩国而言,只要峣关在手,韩国的中原大军就可以源源不断地进入关中。秦军就算是以一当二,也不会是韩军的对手!
章周又道:“太子年幼,为质于韩,以韩之仁义,秦勿拂逆于韩,则太子安然无恙。且夫秦弱而韩强。太子为质并无不妥!韩国之所以想要君上、卫尉者,实乃用心险恶,君上、卫尉皆国之重臣,用兵大家,以秦军之勇。合以君上、卫尉之智,韩军想要胜之,虽非不能,但也不易!韩国逼迫王上交出君上、卫尉,王上从之,则是不仁不义,百姓、士卒必然因王上不体恤有功之臣心生怨恨。王上不从,百姓、士卒虽然嘉许王上仁义。但韩国便可趁机发难,秦国要么远走上郡苟延残喘,要么身死国灭!故而王上在朝堂之上犹疑不决!”
白起开口道:“这些。本君都知晓,不用你来分辨!太子詹事大人还是说一说如何一个着想法吧!”
章周点了点头,终于道出了来意:“君上功高盖世,在秦国的威望除了王上无人能出其右者!然功高而镇主!今韩国大军压境,秦国需要仰仗君上,故而对君上委以重任!如今秦国十五万大军。四万在君上手上,五万在杨端和手上。两万在卫尉大人手上,两万在嬴德手上。两万在上郡郡尉嬴曲手上。杨端和乃是君上心腹,卫尉大人与君上交好,真正掌握在王上手中的四万大军还不到三分之一的兵力!以君上之才之名,完全可以架空王上!”
“胡言乱语!无稽之谈!本君对王上忠心耿耿,岂会架空王上?!那杨端和何时又成为本君的心腹?还有卫尉,本君与他不过君子之交,哪有结党营私!就凭着你这句话,本君上奏王上,也可治你一个诬陷重臣之罪!”白起冷声说道。
章周立即伏地不起,嘴里却是说道:“君上大公无私,国人有目共睹!然为君之道,首在平衡!君上威望太高,甚至压过王上,王上如今信任君上,并不代表着以后也会。且君上已成尾大不掉之势,一旦韩军退去,王上势必要树威,君上难道不明白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道理吗?!论带兵的能力,卫尉和杨端和也是年轻一代中军中的翘楚,君上于王上、于大秦而言,并非必不可少!甚至于,周斗胆说一句话大不敬的话,大秦没有了君上,更方便王上执掌大权!毕竟,大秦立国数百年,最不缺的就是名将!”
“而且,今天朝堂之上,许多大臣都出言力保君上,由此可知君上的威望!若无此事,王上可能还会与韩国虚与委蛇,保住君上。但如今,王上恐怕已经下了决心,要让韩国取君上的性命啊!”
白起黯然不语,章周说的都是对的。古往今来,君王都是冷血无情的。当你有用的时候,他们用财帛、地位、美女来拉拢你!当你的威望威胁到他们的时候,他们会毫不留情地除掉你,然后扶持起另外一个人。臣子再如何厉害,也不过是君王的棋子罢了!如果自己不掌兵,小心翼翼的话,也许还能善终。如果魏冉尚在,自己和他一文一武相得益彰,秦王或许还能维持平衡。但魏冉一死,自己这个闻名天下的名将成为秦王执掌大权的绊脚石!人心隔肚皮,自己表现得再忠心,秦王也不可能继续信任自己!毕竟,自己可是前朝臣子啊!一朝君王一朝臣!
章周见白起已是心灰意冷,趁机说道:“王上威望尚未完全树立起来,需要仰仗君上的地方甚多,又不愿意令群臣心寒,故而一时之间不会很快下决定!只不过,王上不下决定就是一种决定。相信不出三天,就会有人弹劾君上,到时候,王上就会借机治君上的罪!只不过,堂堂威震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