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咎自然没有勾结秦国,他原本就是奉了魏王的命令,开关放秦军通过。只是,来自大梁的“使者”显然不愿意给他辩解的机会,正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使者”真真切切是魏王派出的使者,只不过,魏王给他的命令是协助魏咎防守函谷关,而不是诛杀魏咎。所以,虎符是真的,通关文牒却是捏造的。使者是真的,军队却是韩军伪装的。
当“使者”家人的性命掌握在韩军手中的时候,当韩国的细作成功地打进魏国王宫并窃取了虎符、印玺,一切事情都有了解释。
按照魏王的命令,河东调集了六万大军南下,其中,有一万是前来增援函谷关的。剩下的五万则是负责牵制三川郡的韩军。可惜,这个消息迅速被韩国潜伏在大梁的细作掌握。前去新郑示警的韩国细作几乎是和魏王的使者在同一时间出发,结果,自然是新郑率先做出了反应。韩国干脆将计就计,在渡口悄悄设伏。率先渡河的一万魏军中伏,猝不及防之下,伤亡惨重。韩国摆出堂堂之兵,扼守住了河水(黄河)渡口,阻挡了魏军南下的道路。
趁着这个时间,韩国不惜损失了一个潜藏很深的棋子,成功窃取了虎符,并伪造了通关文牒和魏王的诏书。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一万韩军乔装成魏军,裹挟着真正的魏王使者扣关。一面是忠君是大义,另一面则是家人是至亲是韩国许下的高官厚禄,意志力原本就不坚定的魏王使者最终倒向了韩国。
三川郡的兵力半数用来防守河水渡口、袭击函谷关,半数则是调往洛阳。洛阳的战事远没有结束。虽然如今的洛阳城韩、赵联军只有不到一万的兵力,但却成功地把十万秦军牢牢地吸引在洛阳城下。说错了,十万秦军眼下只剩下五万,应该是五万秦军。
秦军的伤亡越大,秦军主将麃公越是相信韩王、赵王就在洛阳城当中。否则。韩、赵联军又何必死守洛阳不退呢?!唯一让麃公有些疑惑的,就是韩国的援军迟迟没有越过河水前来增援。虽然河对岸的军队人影憧憧,但就是不敢渡河作战。似乎在在顾忌伤亡,或者担心失败。不知不觉间,秦军攻城已经进入第八天了,但韩国的增援速度比意料当中的要慢的多!这让麃公一方面疑惑。一方面庆幸!
在麃公看来,出现这种情况无非两种可能,一方面是随着韩王被围,韩国彻底陷入了群龙无首的地步,群臣们争执不断。不能下果断的命令。另一方面则是新郑发生了内乱,或者其他原因导致了指挥不灵,各个地方的援军各自为战。
麃公的猜测直到方才才有了明确的判断,那就是新郑确实发生了动乱。消息来源于魏国的使者,使者声称魏国出兵十万包围了新郑,如今韩国一片动乱,诸郡县各自为战,互不服气。在这种情况下。没有一个统一的指挥,人心不安,哪有一支军队肯渡河来救驾呢?!
事情的发展显然出乎了麃公的预料。麃公没想到,魏国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居然出兵了。原本是作壁上观的魏国这次显然是看中了巨大的利益,想要趁机瓜分。这对秦国是好事,也是坏事。好处很明显,正是因为魏国大军的出动。切断了新郑和外界的联系,导致了韩国人心浮动。原本陆陆续续到齐的韩国援军彻底失去了统一的指挥,给攻打洛阳不利的秦军更充分的时间。坏处也是自然。如果魏国可以胁迫韩国提前答应割让土地,那秦国也不敢保证,魏国会不会反戈一击。毕竟,韩国的地盘够大,好处够多,是秦、魏两国一起瓜分还是魏国自己独吞,这里面的差别可是大多了!一旦魏国生出异志,这十万秦军(眼下只有五万)深入中原,和关中远隔数百里,很明显的孤军一支,随时都有覆灭的危险!
所以,和魏国的使者虚与委蛇一番之后,麃公表面上喜气洋洋,很是开心,背地里却是把负责攻打洛阳的四个军侯(掌管五千人)召集了起来,下达了最后的命令。麃公限令全军在明日日落前攻克洛阳城,否则,麃公将以作战不力的罪名,把他们四人处斩。
四名军侯左右合计了一下,知道如果再不卖命的话,他们四个人是看不到第三天的太阳了,左右是死,与其被麃公割了脑袋示众,不如轰轰烈烈地战死在沙场上,还能博一个好听的名声。洛阳城已经摇摇欲坠了,虽然敌军仍然在坚持,但他们只有一万人,又始终没机会好好消息,哪怕不是为了秦王颁布的重赏,仅仅了为了活命,军侯们就没有理由后退。
于是,军侯们回去以后,又分别把手下的二五百主们集合起来,咬牙切齿地说道:“麃将军已经说了,明天日落前,我们要是拿不下洛阳城,他就把老子的头颅砍下来当尿壶。不过,老子临死前,也不会让你们好过!老子会把你们的头砍下来,再带着最后一波士卒冲锋!就是死,老子也要死在洛阳城里!”
二五百主们也如同打了鸡血一般,把手下的百人将集合,告之了麃公的死命令。层层下来,等到了最底下的秦军,听到的就是这样的流言!
“听说了吗?大将军下了死命令!明天日落前我们拿不下洛阳,我们身后的执法队就会把我们全都杀了!”
“听说了!什长还说,咱们要是拿不下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