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268年十月,齐国丞相田单再次“因病”上书请辞,这一次齐王没有再拒绝,而是赐千金,赏东海万亩良田,供田单“养病”之所需。一番感人泪下的依依惜别后,田单辞别了临淄,直往东海而去。
少了田单的约束,齐王如同笼鸟入林,鱼跃深海,开始按照自己的所思所想治理国家。一系列旨意颁布下来,倒也中规中矩。这倒让貂勃的心里稍微安稳了下。虽然齐王喜欢用一些小人来制衡朝中大臣,但原则性的大是大非上,还是拿捏地准的。
田单一走,丞相的位置自然就空缺了下来。许多大臣以为貂勃是最有希望接任的。一者,貂勃素来受齐王倚重;二者,貂勃的威望无可比拟,毕竟是最早追随齐王的功臣。哪料到,齐王却是做出了一个意外的决定----任命上大夫后胜为丞相。
上大夫后胜是何人?乃是王后的弟弟。其人素来没有什么大才,唯一可以称道的就是些许口舌之利。丞相的位置何其重要,齐王居然推出了外戚执政,实在让人费解。众人哪里知道,齐王担心的就是一个贤明的丞相处处掣肘。后胜是自家人,对自己又是言听计从,这是其一。没有大才,爱惜性命,自己不用担心他谋反,这是其二。威望不足,位置不稳,需要自己扶持才能坐稳,自己可以随时罢免,这是其三。齐王就是看中了这三点才任命后胜为相。
齐王也清楚,哪怕自己不任命后胜为相,等太子继位,一样会封后胜为相。与其这样。不如早一步调教调教后胜,树立他的威望,如此,也能让他成为太子将来的一个助力!
接到田单罢相的消息,燕国最是开心。回忆往昔。如果不是田单坏了燕国的大计,齐国早就不复存在了。一个矗立在山东的燕国将游刃有余地争霸中原,与赵国争雄,而不是像现在,因为忌惮赵国而不敢南下经略齐国。
但现在,机会来了。齐国自断一臂,又刚刚新败给赵国,这个时候不欺负下齐国,简直对不起自己!
燕王兴冲冲地将丞相将渠、长大夫剧辛、中大夫栗腹、亚卿荣蚠、昌国君乐间等一干重臣召集起来,商讨伐齐的可能。
听到燕王有意伐齐。昌国君乐间当即站了起来,说道:“王上,齐国虽然新败,但亦有三十万大军。王上说要伐齐,臣不知王上要达成什么目标,是取三五城即可,还是要攻破临淄,灭亡齐国。还请王上示下。”
燕国叹了口气,说道:“寡人自然知道,单凭我燕国的实力。决计难以攻克临淄,灭亡齐国。这次伐齐,自然是尽可能多地攻占齐地。至于攻占多少,量力而行。亚卿领兵多年,相比知晓分毫。”
亚卿荣蚠出列道:“若是齐国不备,又有五万大军在手。臣有把握攻到麦丘。若是齐国已有防备,臣以为攻克饶安即可。不过。麦丘南下百余里即是济水,齐国若是得知麦丘失守。一定举大兵反扑。”
群臣皆是点头不已,临淄距离麦丘只有两百多里,燕国的势力一旦拓展到麦丘,齐国必定将其视为心头大患。燕国即使想要守住麦丘的话,代价也一定不菲。相对来说,攻克饶安对齐国的刺激反而不会那么大,值得燕国考虑。
燕王暗许荣蚠谋定而动,自己本来也没打算一下子侵占那么多齐国土地,能攻到饶安,足矣!毕竟也是百里之地嘛!稳妥起见,一步步削弱齐国,等齐国弱小不堪的时候再一举吞并,大仇可报!
“那亚卿的意思认为出兵可行了?”燕王开口问道。
荣蚠连连点头,回道:“臣以为可行!齐国这些年先是吞并半个陶郡,又灭掉鲁国,拿下半个淮泗之地,已然有复苏的迹象!相反,我们燕国除了在辽东拓展了些土地,实力几无寸进。眼下正是打压齐国的好时节,否则再过上几年,齐国实力大增,我们燕国想要压制,难矣!”
燕王不置可否,转向昌国君乐间问道:“昌国君以为如何呢?”
乐间知晓燕王心意已决,何况攻打到饶安,将边境向南拓展百余里又非好高骛远之举,当即微微作揖,道:“臣亦赞同亚卿之谋,不过,臣有一疑惑,这漳水以西的方圆百里之地,不知王上打算取不取?”
燕王脸色一变,齐国在漳水以西有百余里之地,取之易,守之难。若是燕赵交好自然无虞,一旦交恶,这百里之地须臾之间就能易主。自己对要不要攻占这块地一直不能做主,避而不谈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不过,既然乐间在这里把话说了出来,燕王正好征求下群臣的意见。心里有了计较的燕王气定神闲地问道:“寡人也很是烦恼,昌国君有何高见,不如说说。”
“以臣之见,饶安、平原以西的齐地有一郡之地,得之,可收民七万户。其中,漳水以西方圆不过百里,民却有三万之众。为燕国大计,这百里之地自当取得!”
中大夫栗腹忍不住出言问道:“漳水以西取之易,守之难。赵国垂涎齐国久矣,如此,我们岂不是得罪了赵国?!不如联合赵国伐齐,赵国取漳水以西的百里之地,我们取饶安、麦丘等城。”
长大夫剧辛当即反驳道:“臣以为不妥!赵国已是庞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