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县令,本将要感谢你啊!”赵奢一脸温和地说道。
田文只觉得心头一颤,一股不妙的感觉充斥全身。虽然赵奢的脸上洋溢着如沐春风的微笑,但田文却是勉强故作镇定地试探道:“将军谬赞了!下官可没有帮将军什么忙!”
笑话!自己被俘不假!但却是矢志不渝地爱着齐国啊!更没有做任何对不起齐王的事情。赵奢的这句话要是让有心人士听到,传到齐王耳中,一个通敌之罪怕是少不了了。
再说,田文对赵奢的微笑已经形成条件反射般的畏惧。当初就是他“诚恳”地希望自己露面,稳定住于陵的民心。自己当然是义正言辞地拒绝了,所谓士可杀不可辱嘛。对方随即提出会有十几个喜好男色的壮汉过来“开导”自己,谈谈人生,谈谈理想,顺便做一些少儿不宜的事情。这直接吓得田文变了脸色,忙不迭地同意了。
临走前,赵奢还劝导田文,如果在与百姓见面的过程里他不小心泄密,造成赵军的行踪暴露。有多少于陵百姓知道,赵奢就会杀多少人堵住他们的嘴巴。当然,对于一向配合赵军的田文,赵奢是不会忍心杀的。相反,赵奢还会邀请田文观看有可能的杀人盛宴。至于到底会不会有,全看田文的表现了。有这样的经历,赵奢在田文心里已经是恶魔般的存在了!
赵奢温和地摇了摇头,说道:“田县令说哪里话!刚才本将军以县令的名义问候了田丞相,安平君(即田单)回复说今晚要在于陵过夜,要我们好好准备。这么大的一份礼。本将军自然要好好感谢田县令啊!”
田文顿时想死的心都有了,早不来晚不来,丞相怎么偏偏选在这个时候来呢?!虽然城内的赵军看起来只有一万来人,但面对毫无防备跋山涉水而来疲惫不堪的齐军,还是占据很大的优势。田文已经能够想象的道齐军会多么的猝不及防。轻则一场小败,重则稀里糊涂地损失惨重,后者的可能性无疑更高!
赵奢故作讶然道:“田县令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你应该高兴才对啊!等过了今晚,我们就会撤兵。到时候你继续做你的县令,我继续包围临淄,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岂不是很好?!”
田文心道,“齐军若是大败,丞相一定会追究我的责任。到时候能够保住性命已经是谢天谢地了,还指望着继续做县令?纯属痴人说梦!”
田文不知道赵奢为何在众人面前调侃自己,只是觉得很受伤。很受伤!干脆不再搭理赵奢,灰心丧气地思考如何扭转战局去了。至少也要将功赎罪,保住性命啊!
走出府衙,看到自己的几名心腹爱将紧张之情稍微缓解,赵奢心里默默地长舒了口气。深入敌国,遮掩影踪,假扮齐军,伏击数倍于己的大军。每个人的心里都是紧张万分。但凡有些许的差错就是覆灭之灾!赵奢也不例外,不过他是主将,任何时候都要气定神闲。否则士卒会更加不安。眼看成败在此一举了,赵奢发现全军上下弥漫着一种毛躁的情绪,既是兴奋又是担心,这可不是什么好苗头。赵奢无奈之下才故意带着几名心腹来调侃田文,稳稳军心。如今看来,效果还不错。
为了尽最大程度地保证大军的行踪不被齐军斥候发现。赵奢可谓做足了功夫。风餐露宿还是小事,不能带足够的兵力才是大事。这就好比为敌军准备了一场盛宴。敌军太多,桌子摆不下----幸福的烦恼。一万步卒。一万骑兵,这是赵奢为田单大军准备的全部兵力。再多的话,行踪完全遮掩不了。
将齐军全歼显然不现实,就算是十多万头猪站着让赵军砍也要花不少功夫,何况于人呢!赵奢现在只希望,可以用这两万兵力给齐军最大的杀伤,然后从容地退却。只要将齐国打怕了,就不担心齐国再次进犯赵国了。只是魏国的话,不足以成事。
终于,在最后一抹夕阳下,田单率军抵达了距离于陵不过五里的地方。因为天色将暗,齐军魏军全都忙着拿出火折准备安营扎寨,各营出现了一丝不可避免的混战。这也怨不得士卒们,跋涉了数十里大伙都累了,大伙只想着埋锅做饭,然后美美地睡一觉。为了赶时间,大军的晚饭还没用过呢!就连那些有战马代步的骑兵也觉得一阵倦意。远处的城郭轮廓明显,赵军远在二百里之外,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美好。
丞相田单路过于陵,身为此间的地方官,田文自然带领全县一干官吏连同地方豪族的代表迎接田单再正常不过。虽然现在正是白昼与黑夜交汇的时刻,但也挡不住大伙的热情。然而田单看着前面越来越近的于陵县令“田文”一行人,心里面隐隐觉得不妥,但一时之间又没看出哪里不妥!等到了距离对方不过二十多步的时候,田单终于意识到问题出在哪里,天色已暗,对方却没有一个人掌灯,不仅如此,城门大开城头却是戒备森严。对方皆是低垂着头,表面上是尊重自己,实际上怕是自己会认出对方吧!
异变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生的。十数个穿着官服、华服的于陵官吏、地主骤起发难,先是射出手中的弩箭,然后反握着青铜短剑冲向了田单。最先反应过来的亲卫立即将田单扑倒在地,五名亲卫用自己的生命作为代价,给了田单活下去的机会。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