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陵渡的失守毫不意外。当一支军队可以冒着零下二十度的严寒,爬过将近十里的冰面的时候,他们就不允许自己失败。最终,出发时的三千秦军成功抵达对岸的只有两千三百人,就是这两千三百人,能够站起来的也不过堪堪两千人。两千怀着极度仇恨的秦军生生“撕碎”了不到五百的魏国驻军。前几个时辰还在兴奋地谈论着回家的魏军埋骨风陵渡的河畔。
秦军在渡口只是稍微休息了两个时辰,就急袭三十里外的封陵。秦军预料中的抵抗和鏖战根本没有发生,魏军用他们的生命给他们的懒散和懈怠付出了代价。不过,秦军的脚步也止步于此了。奇袭拿下封陵,桓齮手下只剩下一千五百人。用一千五百人的大军防守封陵尚可,但用来攻略封陵附近的坚城,那就是和找死没有差别了。毕竟,奇袭这种事运气的成分很大。
一直在封陵失守五天后,河东郡的魏军才察觉到自己的土地上出现了“不速之客”。可这个时候,秦国的两万大军也已经完成了渡河。与此同时,赵军猛攻蒲版,三日而克之,和秦军遥遥相望。身在蒲版、封陵之间,距离两地不过六七十里的阳晋一日三惊,生怕秦、赵两国大军夹击阳晋。为了防止秦赵两国的细作入城,阳晋令下令关闭了四门,严阵以待。
对魏国来说,唯一的好消息是秦、赵此次出兵都没有超过三万,两国加起来堪堪五万大军而已。而且,或许是天寒地冻的关系,两国在各自拿下一个城邑后,就偃旗息鼓,一副不肯离开城邑的样子。
但,无论如何,秦、赵两国把手伸到了河东这样的大事,都足以引起魏国的警觉。何况。两国的大军虽然不多,但考虑到战力,河东郡的八万魏军能够抵达多久,还真的是一个问题。所以,魏国君臣一番商议后,毫不犹豫地向韩国求援了,其速度之快。言辞之急切,就好像大梁被围困似得。当然,魏国的两万大军已经在晋鄙的带领下先行开赴河东安邑,稳定局势。
当秦国的大军出现在河东郡的时候,也许是巧合,原本在蓝田、陈仓秣马厉兵的秦军一下子偃旗息鼓了。不是一夜间消失不见,而是来了场急行军就原地解散。这让韩国有一种一拳打在空气的感觉。好比一场戏,韩国做了最充分的准备,只等着十多万秦军入侵,来一场荡气回肠地阻击战,将整场戏推到"gao chao"。这个时候,秦国突然跑开。说不演了。韩国的郁闷可想而知。
新郑昭仁殿里,韩王然接到魏国的求援后,就把一干大臣全部召集起来,共议大事。秦国这一场声东击西玩的炉火纯青,骗过了天下。援助魏国是必须的,但要达到什么程度,就值得好好商榷了。
军方第一人暴鸢最是耿直,这次被秦国戏耍了。连一个秦军的影子都没见到,心里的恼火自然可想而知了。因此韩王然刚刚说完议题,暴鸢就站了出来,义愤填膺地说道:“王上!魏国刚刚依附我韩国,如今魏国有难,我韩国一定要在第一时间支援!最好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举将过河的秦军尽数歼灭!以震赵国之胆!臣愿意率三万精兵出战!”
韩王然笑而不语。暴鸢的性子他是清楚的,三万韩国精兵在魏军的配合下,挫败秦军乃至秦、赵联军绰绰有余。破这个局面很容易,难的是如何看透秦国背后的迷局。何况。魏国是韩国的盟友不假,但让韩国大公无私,舍生取义,帮助魏国击退秦国却不能捞得一些有形或者无形的好处,那就不妥了。何况,秦国如此兴师动众地演了这么出好戏,肯定还有后招。见招拆招稳妥不假,但却一直落人一步,掌握不了主动。
张平则是皱了皱眉,身为韩国的丞相,他考虑的更多。暴鸢是一个纯粹的军人,建功立业是本能的想法。但张平却是辅佐韩王然,统领全局。在别人看来,战争不过是胜负两种结局,那些伤亡也不过是纸面上冰冷的数字而已。张平却要考校大概会损失多少人,耗费多少粮草,国家要下发多少抚恤金,动用多少人力物力来维持大军的运转。如果是开疆扩土,张平自然双手赞成。但现在却是要趋师千里,为的只是一个名声,张平心里隐隐有些反对。
但直接反对显然会得罪暴鸢,张平是丞相,当然不怕得罪暴鸢。但以和为贵的家训告诉张平,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为了些许的小事树敌是很不妥的。所以张平婉转地说道:“魏国在河东有八万大军,加上大梁已经派出了两万大军,足足十万大军对付秦、赵五万大军足矣了吧!按照臣的意见,我韩国出兵两万掠阵即可!”
暴鸢一听这句话就急了,两万的数量太少了,而且还只能掠阵!到时候,主要的功劳还不是魏国得了!韩国怎么宣扬自己的国力呢!而且,躲在魏军的身后,让暴鸢觉得有些下不了台面!在暴鸢的潜意识里,韩国已经是和秦、赵两国一样,是举足轻重的大国!大国嘛,不身先士卒,怎么让手底下的小弟服气!
“丞相!秦国已经占据了风陵渡!秦国的大军可以源源不断地从咸阳开赴到对岸!这两万大军实在有些太少了!”
暴鸢偷偷打量了下韩王然,见韩王然没有反对,鼓起勇气道:“何况,赵国的三万大军在一侧虎视眈眈!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