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威名,那样的大户人家,居然会用她做乳娘,真是稀罕事!”
柳儿叹了一声,道:“何尝不是呢!奴婢……我瞧那恶妇是在大户人家做惯了的,沾上了一副迎高踩低的脾性,平日里就是两张脸,遇着有钱有势的,笑得像朵花儿似的;遇着没他们家有钱的,就一副冷脸模样!”
“真是……可怜了她带的那商家小姐,那会子城里头传得沸沸扬扬,说她死得可惨了!不过想来,那王大嫂必也是有点伤心的。”阮小幺摇头叹息。
“这我就不大知晓了。她素日虽聒噪的很,但一说到那大小姐,她便闭口不谈,神色也与平常不大一样,想来多少是有些的吧!”柳儿道。
她又问了几句,见柳儿也说不出什么,便不再问下去,只让她早些歇了,自个儿也洗洗漱漱,在榻上躺了。
离了盛乐一两月,每到夜深人静,便有些想察罕,每回想时,总在猜他此刻在做什么,也不知他是否能体谅自己的苦心,见不着自己时,会不会难受……
想了一通,她在心里头暗骂自个儿黏黏糊糊,也不想,自从九羌回来后,与他通共也没见着几回面,如今与往日又有什么不同?更何况,往后的日子里,不知还有多少天见不着他,何苦如此日思夜想?
她睁眼又闭眼,躺在硬邦邦的冷榻上,无声叹息。
第二日阮小幺起了个大早,问过了柳儿那王大嫂的住处,便要撇下她,自个儿出门。
柳儿忙拉住她,道:“姑娘去哪儿,我也一道跟着去吧,路上端茶送水,也不劳姑娘亲自动手!”
“我出去到处转转,不喜有人跟在身边,你再去歇一歇吧!”阮小幺摆手拒绝,让她回屋,“况且待会我大哥要醒了,他是个养尊处优的,平日里惯有人伺候着,你去守着他吧。”
说罢,也不待柳儿再央求,出了去。
出门过了这条街,再转个道儿便是王大嫂家。她在一旁转了两圈,看了个清楚。
这是个两进深的院子,当着街是一道装点得像模像样的垂花门,只是年月似乎有些久,旧了些,也无人翻新过。不过比起县里头其他的屋子,确实要气派上许多。院子前后两间门,门口紧闭,无人看着。
天色实在是早,家家户户连门也没开,天际还未透出一丝光线,暗沉沉的,似有乌云笼罩,此时那王大嫂必也不会出门。
只近处有一间早茶铺子,店家住得近,此时便已来了,锅灶上正热气腾腾地煮着几样茶点。小摊贩正前前后后忙活着,以备再晚些粥米面饼都做好了,待着客人食用。她索性到那铺子前,要了两根新炸的油条,慢悠悠坐在一旁油腻腻的凳子上,正对着王家的大门。
那小贩见今日生意如此的早,心情也是不错,道:“这位姑娘,怎的如此早就来要早食了?”
“昨儿个睡得早了些,今早便睡不着,起来转转。”阮小幺应道。
小贩正熟练拉抛着两道细面儿,闻言,仔细瞅了她两眼,看清了,便更是殷勤,道:“姑娘不是本地人吧?我瞧着面生,如此好模样,必是城里大户人家的千金,怎的来了我们这小小的地界儿?”
她笑道:“原是要往沧州城去的,昨日赶路,晚间在此宿了一宿。”
她细嚼慢咽,不时抬头看看那大门,便问道:“小哥儿,你可知这对面住的是何人家?这门面瞧起来还怪唬人的!”
“嘿……这是咱们县的‘土财主’!”那小贩一听,来了劲儿,道:“家中有几个钱,全用来装这几间门了!往常我也进去过,里头没什么可瞧的。这家的男人不顶事儿,全靠着那王嫂在商家做过乳娘,攒得了一些银子,如今乳娘做不成了,便回来盖了间大房子,买了几亩田地,平日里总当自个儿是大户人家!”
“原来如此……”她点点头,又问道:“昨个儿我仿佛见过那王嫂一面,不知她今日可出门了?”
小贩道:“这大早的天儿,五更还未过呢,也就姑娘你如此赶早了,谁家还开了门儿啊!人家估计正做着春秋大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