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永康这几天的心情十分不好,明面上在朝堂上跟政见不合的宿敌们在一个江南道布政使的位置明枪暗箭的斗的热闹,实际上则是因为前几天对米家货船伏击失败之事而坐卧不安。
那次出手为了确保万无一失,除了派了某十亲自出马外,他还暗中让京兆蛟龙营的人配合着短时间内封锁了河面。可谁知道,本来十拿九稳的事情被李宏基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给破坏了。
这下,不仅没有如愿取了苏雪晴的性命,还把米向荣这个关键人物给拱手献了出去,更别说还暴露了自家在京师水军中的势力,真是赔了夫人还折兵,糟糕的不能再糟糕了。
“你当时确实看清楚了,是已经死了的二皇子?”面沉似铁的邹永康看着病床上包扎成粽子似的某十再次确认道。
“你就是再问我一百遍,答案也是一样的,不能确定。”掌心雷这中东西,明显周明升的正版要比他的仿版威力大上许多,某十腹诽着艰难地开口道,“只是从当时的情况推断,那少年是二皇子的可能在八成之上。”
“他们李家人,莫非真是天命所归?怎么一个个的都跟蟑螂似的,杀不死么?!”内心的焦灼让一向冷静自持的他也有些乱了分寸,邹永康深吸一口气屈指把桌面叩的“嘭嘭”作响,“米家也是蠢材一堆!难道这个时候反咬一口他们就能脱罪了不曾?!愚不可及!”
“制怒。”见邹永康崩溃似的发泄着情绪,某十眸子暗了暗吐出两个字来。
“呼……”邹永康闻言也发现了自己的失控,站起来在屋内来回走了几圈,一呼一吸地舒缓着情绪。
“若想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越是这个时候。你越要慎重。”某十可能在谋略上比不过邹永康豢养在府上的那些谋士,可论起自制,这天底下也没几个人能比得上他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想要活,就要一击必杀。”
“嗯。”能蛰伏了十几年谋逆的人必然不会是寻常人,坚韧的心智让邹永康再次恢复回了往常的模样。重新坐下后沉吟片刻问道。“你大概什么时候能好?”
“最多十天。”最后千钧一发的时候某十机警地避开了要害,身上的伤虽然看起来严重,可都是些皮外伤。并没有伤筋动骨。
“全盛状态?”邹永康有些担忧地皱紧了眉头,他手下奇人异士是笼络了不少,可能与传说中的程二一战的,却也只有某十一人而已。
“十五天。”某十闻弦而知雅意。想到可能与程二交手,眼中爆出一阵好战的血光。
“好。”邹永康在心中算计着自己的计划。若有所思地点头道,“你有几成把握能杀死程二?”
“五成。”对于程二,传闻太多,反而不知道该信哪个。那仅有的几次出手中也没能搜集到足够的信息,某十也不敢托大。
“若只是拖住他,能坚持多久?”邹永康显然对某十的这个答案并不满意。
“两盏茶的功夫。”高手过招。若不是为了直取对方的性命,拖延时间什么还是相对容易许多的。
“足够了。”这么多年的渗透。就算是一件无缝的天衣,也让他给撕开几个口子,更别说是本来就强疮百孔的皇宫,里应外合之下,两盏茶的时间,已经够他安排很多事情了,“你好好养伤,到时候,程二就交给你了。”
“嗯。”某十淡淡地应了一声,伸出舌头表情期待地舔了下嘴唇。
从某十养伤的院子出来,邹永康立即就召集了自己的心腹谋士到密室里密谈,从危机中看到时机,从来都是他最擅长的事。刚才某十的话就像一道灵光让他眼前一亮。
如今的形势对他来说很不利,可越是不利却更是最合适的时机。李文耀的试探还仍然停留在怀疑的阶段,各方人马也还在观望。若是这个时候起事,虽不一定是最好的时机,却是最恰当的时机。
邹永康一直准备了这么多年,为了不就是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么?处在这样一个尴尬的形势下,以大多数的人的性子肯定不会冒险,若他此时举事,才是真正起到了出其不意的效果。
而且现在由于庆元殿在大张旗鼓的修葺,皇宫内部的守卫表面上看着是比平时更严谨了许多,其实却提供了更多的漏洞让他们可以有机可乘。最大的变数秦国公府,也随着蒋秋霜的进京而消弭了。
如此细细想来,这简直就是天赐良机,只要运作得当,大庆国简直就是他邹永康的囊中之物,随时唾手可得。
且不说邹永康心下定计后跟一干谋士连夜谋划,那边,程二奉李文耀之命送信给李宏基之后,果真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带上还在养伤的周明升须臾就消失在了别院里。让苏雪晴期待跟紧张都尽数落了空去。
“姑娘,你尝尝,这种点心跟咱们店里的小酥饼挺像的,可口感却要清爽很多,也不知道是怎么做的。”见苏雪晴蔫蔫地趴在桌子上数着门口的珠帘发呆,柳绿故意夸张地道。
“御厨做的东西,当然不是凡品,喜欢就多吃点。”苏雪晴有些不耐烦地挥挥手,“端下去也给竹青尝尝,省的她回头又说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