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怎么回来了?”
展清墨扛着在雪松林疯跑一下午,玩累了睡着了的展小团展小圆回自己屋,一踢开门,就看见横摆在床上敞开衣服喝酒的端木彻。读零零小说
也不知他从哪儿冒出来的,不过自己师父神出鬼没惯了,这次消失得久了点,展清墨也只稍微吃惊一下,就见怪不怪了。
“你管我!这是我的地盘儿,我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
端木彻喝着从展清墨床底下摸出来的私酿,心情极好地哼起小曲儿。
展清墨朝天翻个白眼,把小团小圆挨个放上床。端木彻被三两下挤到床沿,气得吹胡子瞪眼,直骂他有了孩子忘了师父,大大地不孝。
展清墨无奈地扶着额头,
“师父,你小点声儿成吗?小团小圆明日还要早起,我答应了带他们去谷外看雁卿的。”
“那我回房去睡了。”
端木彻哦一声,一反常态地听话,居然没有吵着跟去。展清墨觉得不对劲,扯着他的后衣领把他提回来,皱眉道,
“你不会又做了什么‘好事’吧?”
上一次端木彻这么“听话”,是因为他“不小心”把展清墨藏在靴子里的几张比较旧的百两银票当废纸烧了生火暖酒,那可是展清墨为自己儿子娶媳妇辛苦攒的,疼得他心肝打颤。
不知道这一次端木彻又把他藏的哪样宝贝给祸害了?
端木彻抖着肩膀嘿嘿直笑,
“为师不是担心清心阁里躺着那位,一回来就去看他了吗?谁知道你又拐个人回来,还是人家的相好。我见他诚心讨教解毒之事,就把换血的想法给他说了……”
“你……”
展清墨挑起眉,一副要发怒的架势,。
“以血洗血”的解毒方法不过是展清墨与端木彻钻研“夕见”时提出的设想,因为有违人道且十分痛苦,展清墨一直反对将之付诸实践。
端木彻晓得他说一不二的脾气,跟做错事的孩子似的拿眼角偷瞄他,可怜兮兮地道,
“好啦……大不了我不拿他试药好了,你别骂我,更别想克扣我的点心和零花!”
“呵呵……”
谁知展清墨一手搭上他的肩膀,阴测测地笑道,
“你做得很好。”
端木彻背脊一寒,
“乖徒儿,你莫要吓我……”
展清墨伸出食指在他眼前摇摇,
“师父,我没吓你,也没怪你,既然那个人自己愿意,你尽管把他当成药材好好‘试试’。”
端木彻看着他脸上恶劣的笑,只敢在心里犯嘀咕,也不知那个李承延怎么惹到清墨头上了,这不是上赶着找死吗?
医者父母心,大抵研习医理,精通医术之人,都有一颗悬壶济世的仁心。尽管端木彻是个老顽童,偏好制毒多过炼药,但总体来讲,他还是乐于治病救人的。尤其当自己的病人身中无解之毒卧床多年后,突然出现“转机”,他简直恨不得一门心思都扑在解毒上了。
回谷的第二日,不等展清墨帮忙,端木彻就自己收拾了几件衣裳搬去清心阁。去的时候,还顺带吩咐几名身强力壮的弟子抬了个容纳两人还有余的大木桶一起进去。
给苏鸿睿按摩筋骨的李承延听到动静出来,正好看见端木彻指挥弟子把苏鸿睿泡药浴的木桶搬出去。
“等等!你们干什么!”
李承延下意识就冲上去阻拦。
端木彻拉住他道,
“莫慌、莫慌!老夫不过给苏公子换个大点的地儿。昨日公子不是说了愿意替他解毒么?”
李承延迎上他求证的目光,坚定地点点头。
“这就是了,解毒之事宜早不宜迟,既然公子愿意,那今日就可以开始了。”
“庄主,鸿睿的毒真的能解?”
昨日一番交谈,端木彻已经把他的真实身份告诉了李承延。李承延这才知道,自己面前这位气度不凡的清瘦老人,竟然就是展清墨时常挂在嘴边的师父。展清墨的医术已经很厉害了,他的师父肯定更胜于他的。
李承延觉得自己又看到希望了。
“也许能,也许不能。我们只能尽人事,听天命,结果如何,端看他的造化了。”
苏鸿睿是端木彻行医多年来遇到的最特殊的病例,纵使医术卓群如他,也不敢轻易打包票。李承延脸上的失望是显而易见的。端木彻不以为意地笑笑,绕过他走向屋子里存放药草的柜橱,将解毒需要的药草一一拣出来扔进盛药的木盆里,朝还呆立在原地的李承延道,
“你把药煎好了就同苏公子一起泡吧,这药虽治标不治本,对他而言却是保命良方。你一定记住,须坚持泡满十日才能给他喂血,如若中途实在受不住……就放弃了吧。”
李承延对他说的丧气话很不以为然,不过是浸药浴而已,他以前也泡过,并不觉得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