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遥脸一白,垂下头低声道,
“不过碰巧而已。”
“碰巧他在那么多人里单单只看见了你?”
刘思勤意义不明地笑一声,随手拈起一粒黑子放在棋盘上。
慕遥便跟着落下一枚白子,只是他的心有些乱了,竟一头撞进刘思勤的陷阱里。
“你输了。”
刘思勤毫不留情地将慕遥的白子围剿干净,抬眼直视他道,
“慕遥,你动心了。”
慕遥的脸色更白了,惊慌地摇头否认道,
“我没有!”
“你有!”
刘思勤指着满盘落索的白子,狠戾地道,
“这么明显的局你都没看出来,你还敢说你的心没有乱?”
面对他凌厉的逼问,慕遥忽然笑了,声音里却透着绝望,
“心动如何,心乱又如何?不过几面之缘而已,过了,也就忘了。”
刘思勤似乎很满意这个回答,倾身上前抓住慕遥的下巴,强硬地抬起他的脸,极尽温柔地笑,
“你懂得就好。慕遥,已经没有人能救了你。你自己选的路,你总要自己走完。”
“嗯,慕遥……懂得。”
慕遥回他一个同样温柔的微笑,只是没有丝毫笑意抵达两人眼里。
“表哥,我问你件事可以吗?”
从彩灯节回来,凌龙就一直闷闷不乐的,总绷着张脸,把小红杏的漂亮姑娘们吓得,都不敢近身了。
宋安文只好提起酒壶自斟自饮,始作俑者就大喇喇地坐在他对面,却是连看他一眼都不肯。
宋安文寂寞冷清地喝了会酒,凌龙突然良心发现来和他说话了。
宋安文简直受宠若惊,忙点头道,
“你尽管问就是!表哥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凌龙并不感怀他毫无保留的热情,眉头依旧紧皱,
“表哥,喜欢上一个人是什么滋味?”
“噗——”
凌龙话才说完,宋安文刚喂进嘴里的酒就全数喷了出来,洒得满桌都是,凌龙忍着嫌恶,耐心地等他回答。
宋安文却摸着脑袋讪笑道,
“这个问题……还真难住表哥了。”
直白点说,宋安文就是个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浪荡公子哥,向来奉行及时行乐,行乐及时,以睡/遍天下花/魁为己任,何曾想过什么喜欢不喜欢的深奥问题?
他又有点不忍见凌龙一脸的失望,补救道,
“我虽没亲历过,但听得倒不少。书上不也说了吗?‘有美一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大抵就是这种感觉吧……见过了,就再也忘不掉了,老是想见,估计做梦都在想……”
宋安文磕磕巴巴地解释,忽然拍着桌子乐了,
“嘿嘿,这不就是我对潇潇的感觉嘛?”
然后又捧着心口,装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直叫唤,
“哎哟,我心爱的潇潇诶,你被那个天杀的西域蛮牛拐去哪儿了?我可是做梦都梦见你呢!”
凌龙被他唱作俱佳的表演逗笑了,很给面子地笑出声来,宋安文赶紧凑到他跟前,趁热打铁道,
“表弟!你可要老实交代,是看上哪家的美人了?”
凌龙往后挪几步,含笑道,
“的确是位美人,可我只知他的姓名,却不知他住在哪里。”
“这还不简单!”
宋安文一听是位美人,还是得了他眼光比天还高的表弟认可的美人,两往外冒绿光了,当即拍着胸脯保证,
“这攫阳城里的美人,哪个逃得过表哥的法眼?只要你说出名字,表哥今天就能把她送到你面前。”
就是不知究竟是谁,才有幸被凌龙称作美人?
是李员外的掌上明珠还是兵部侍郎的独生千金?
乖乖,那可都是养在深闺里,轻易见不得的呀!可是以表弟的武功……飞檐走壁、翻墙入室什么的……嘿嘿……不都小菜……
“他叫慕遥。”
“噗——”
宋安文咽了一半的酒又生生返回来交待在桌上了,凌龙倒一副淡然自持的样子,仿佛刚才说话的不是他。
宋安文捞起袖子狼狈地擦嘴巴,边擦边嚎,
“表弟,你发烧了?”
还烧得厉害!
那个慕遥好看是好看,却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凌龙说他喜欢上了个男人!要是被姨夫姨母知道,还不把他俩都打死……不对!先死的肯定是自己,谁叫他花名在外,逛窑/子就跟吃饭似的,不管谁听了,都会认为是他把凌龙给带邪性了……
“表哥,我很好。”
凌龙平静地拿开宋安文放在自己额头上试温度的手。
“那是表哥烧糊涂了,听岔了?”
宋安文又把手放到自己额头上。
凌龙一把拉下他的手,然后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