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你看看这是什么!”
一张装帧精美的大红喜帖重重摔在被绳索吊起的男子脸上,锋利的纸页在他的右脸划开一道血痕,不深,却很长。Du00.coM
男子形容消瘦,五官隽雅,被高高吊起的身体柔韧修长,即使隔着衣物,也能辨出美好的轮廓。这本该是一名文雅风流的儒生,可此时他眼里却盛满惊惶,僵直着身体,连动都不敢动。
“你聋了吗?”
跟他说话的人显然没什么耐心,得不到回应,便一手抓住他的头发,用力往下拉扯,迫他将视线投到面前的喜帖上。
喜帖上有两个名字,沈无虞,苏逸。
男子琉璃色的眼珠转了转,惊惶里又渗进些许疑惑。
“沈、无、虞!你看到了吗?这个人,就是你勾/引失败的人,他明天就要成亲了!”
随着歇斯底里的咆哮而来的,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男子的头应声歪向一边,脸上登时浮起五道指痕,嘴角也滴落一道血线。
薛云书还嫌不解气,抽出缠在腰上的牛皮软鞭,在地上随意甩两下,就要往男子身上挥去。
“少爷!”
薛成壮着胆凑上来拦他。他是看着薛云书长大的,对他的感情自然深过主仆。平日里薛云书怎么横行霸道他都配合,可他不想看着薛云书杀人。
少爷这样神仙般的人物,怎能被鲜血脏了双手。
况且这云宽实在无辜。
他虽被少爷强逼着喝了chun药,去引/诱沈相的公子,可他本身就不是倌儿,也不懂那些媚/术,沈相公子又是习过武的,最后被他逃掉没什么稀奇。毕竟是宰相之子,他当初就是想放他一马,才擅自减了回春散的分量,其实推门见到云宽一人倒在地上的时候,他是松了一口气的。
原本以为少爷会查到自己头上,一顿责罚是逃不过了。没想到云宽成了替罪羊,被少爷抓回来关在牢里,想起的时候就过来打骂一番。
薛成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平日里背着薛云书倒没为难过云宽,本以为等少爷消气了就可以偷偷将人放了,没想到那日的事还没完。
云宽失败了,沈无虞却阴差阳错地撞上了苏逸。
苏逸,偏偏是那个苏逸!
“薛成,你吃了豹子胆了?”
薛云书横一眼薛成,薛成才惊觉自己竟握住了对方的手。薛云书最厌恶别人的触碰,薛成暗恼自己心急坏事,还没来得及请罪,就感到迎面袭来一阵厉风。
啪一声,左脸颊立刻木了。
他抬手去摸,只摸了满手的血。
“请少爷恕罪!”
薛成再不敢走神,双腿一屈,直直跪倒下去。
薛云书收回皮鞭,将染了血的鞭尾缠在指间把玩,冷冷道,
“滚。”
薛成如蒙大赦,恨不能多生双脚出来,带着手下立时就消失在薛云书眼前。
“啧啧,真看不出来。”
薛云书慢慢踱到云宽跟前,用皮鞭的木制手柄抬起他的下巴,眼神考究地来回审视他的脸。
“嗯,薛成还算有几分眼光。你年纪虽然大了点,脸还是可以看的。就是不知道……”
他突然笑出声,伸出背在身后的左手,缓缓缠上云宽细瘦的腰身,又沿着背脊往下滑去,停在十分尴尬的地方,重重一按。
“唔!”
恶意叠加在伤口上的力道令云宽呻/吟出声。
薛云书满意地点点头,用几乎可以贴上他脸颊的姿势道,“不错的声音,想必把你赏给我的十二影侍,他们一定会对我更加忠心。”
薛云书说完,维持着这样的姿势,等待云宽痛哭求饶,然后再狠狠地羞/辱他。
当然,羞/辱过后,他一定会兑现诺言,将云宽赏给只好男/色的十二影侍。
可薛云书打错了算盘。
一向见他如老鼠见猫的云宽,处在他的掌控之中,竟没有发抖,也没有求饶。
薛云书心下诧异,抬眼望过去,发现云宽正垂眼看着自己,红肿破皮的嘴角居然挂着一丝诡异的笑。
“你笑什么?”
薛云书奇道,莫非他被自己吓傻了?
“呵呵呵呵……”
这次云宽笑出了声,这笑声异常耳熟,竟和方才薛云书的低笑一模一样。在薛云书惊诧的目光中,云宽语气关切地问道,
“薛少爷,说了这么久的话,您不觉得口干,不觉得累吗?要不要躺下来歇歇?”
“你在胡说些……”
薛云书只道云宽在装疯卖傻,举起鞭子又想抽他。没想到鞭子还没落到云宽身上,他却如云宽所言,感到前所未有的疲倦,双腿一软,就在云宽眼前摔倒。
全身的力气好似一下全被抽干了,惟有眼睛还可以转动,还能看清眼前的事物。
所以薛云书就眼睁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