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光向好,平息了所有的纷乱暴雨,满庭繁花落尽,更是一片葱翠金黄色彩纷呈的美景。Du00.coM谢府庭院四周种了许多五角枫,那枫叶入秋是就火红色,那红色如血,点缀金黄,仿佛将四下的青苔山石都点染上一层淡淡的血色,格外刺眼。
流熏信步闲庭,秋风乍起,薄衫不胜清寒,拂面的风微热,那寒气都不知从何而来,浓郁的花香,那是甜得腻人的桂花香,不过是庭前一株丹桂,还是昔日她同旎姐姐种下,如今清甜香馥的气息润物细无声,萦绕指尖唇角,流溢在每一根发梢,不觉醉人。
不知不觉到了傍晚,身上还有些潮腻,她正欲去前面给老祖母请安,却见十二殿下景璨贴身的小太监同心赶来。
笑儿堆起来满脸的诡笑,见了流熏打个千,眉开眼笑地说,“奴才给郡主千岁请安,咱们殿下百忙之中打发奴才随驸马爷一道回府来,给郡主千岁捎来一物。”
说罢,同心从袖笼里取出一个红绫蜀锦小包裹,但是这包裹就是精致异常。他小心翼翼的打开两层包裹,从里面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一扎长,贝壳玳瑁镶嵌的精致,再打开盒子看时,里面覆着红色的绒布,向内打开来看,里面躺着一枚赤红的珊瑚珠雕琢的同心环,巧夺天工,那双环扣中缀着一对儿红红的心,分外瞩目。一看这一对儿红心,流熏一阵心动,凭了是谁,都明白这是一对儿同心结。
“这是咱们十二爷亲手为姑娘做的,是皇上赏赐的一株珊瑚树,咱们那位牛心眼的爷,可真是暴殄天物,毁了那么长一株珊瑚树,只截去这一截儿,一点点用小锉刀日夜的磨呀,琢呀……白日殿下要随皇上列殿站班,晚上还要去军机处批阅奏折,桩桩件件不得有半分差错的,落是如此,他还誊出时候来雕琢这劳什子,一点点的,可是用心呢……”见流熏手捧那同心珊瑚仔细观看,同心神秘的说,“姑娘莫看这相思扣是血红色的,咱们殿下的手被磨破了,那血就染红这珊瑚相思扣呢。”
流熏心头更是一颤,听他娓娓道来,不觉更是心绪起伏,十二用情至深,让她何以为报?她重生一世,可值得他倾心相许?
流熏故作糊涂,将那枚血红的相思扣珊瑚环托在手心,用长长的指尖砰砰,唇角勾出一抹笑说,“辛苦你跑腿了,回去替我谢过你们殿下。这珊瑚环果然可爱精巧。”
“就这话了?”同心有些失望的问,又提醒说,“咱们殿下说,奴才是双手奉了宝贝而来,那回去定然不能空手的。姑娘好歹赐个什么东西,让奴才回去也好向咱们殿下交差呀?”
流熏思忖片刻,不觉莞尔一笑,她故作糊涂道:“我哪里有你们十二殿下如此的心灵手巧?便是有些现成的值钱物,也不过是些大俗之物。莫不如权且欠下他,,再不然,你自把这东西拿回去,待我日后迷得回馈之物,再去寻他去换?”
听她如此说,同心哭笑不得,搔搔头说,“难怪怎么殿下说,他狡猾,姑娘可是狡猾她十倍。”
流熏听得不由暗笑,脸上去一脸认真的问,“你且说说,平白的如何下面又拿我寻趣儿了?”
同心忙分辩说:“也没什么,不过那日端贵妃娘娘去南书房看望咱们殿下,恰是咱们殿下做这宝贝专心致志的竟然没听到贵妃娘娘的脚步,贵妃娘娘不由叹气说,果然天下的儿子都是生给媳妇的,还没等媳妇过门,就如此了。咱们殿下就敷衍几句,娘娘笑他口舌狡猾,又同他说起了郡主千岁您……”
“说我什么?”流熏追问。
“佳期呀,咱们娘娘说了,皇上已经点头,同谢阁老议婚期了。说是只待江大人从江南查访民情归来,就着礼部依祖制为十二殿下和郡主完婚。”
同心一句话,流熏心头一惊,原本一池平静的秋水如镜,被扔进一石子惊起层层涟漪。她原已不指望什么,但她前世的仇怨正一步步的剥茧抽丝般得以报仇。可此刻忽然得知自己此生即将嫁人,一段另世重头再结的姻缘,一段弥补前世所有过错的情缘,又将如何呢?觅错了容颜如玉的沈孤桐,错将芳心暗许了才华洋溢英武的珏世子,如今又逢了景璨这装疯作傻的冤家。初次见面时,她做梦都不曾想过,一朝她竟然能同他去结为连理。
她转身,看一眼同心,对他吩咐一声说:“你且等等,我去去就回。”
她回房,倚疏窗,提笔沉吟,只在自己一方锦帕上题了一句诗:“冷烛无烟绿蜡干,芳心犹卷却春寒。”她含嫣一笑,将那帕子对风吹干,打成个同心结,再塞去一个香囊里,吩咐丹姝交给同心说:“拿去给他。”
丹姝凑上来偷偷笑她,“小姐,等会子丹姝替小姐打扫梳妆台,将那平日不用的首饰呀,物事呀……”她拖长声音说,“都收去了,只留些地方给这新的稀罕物。俗话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丹姝的话中有话,流熏不由记起,那梳妆台上摆着那对儿小豆人,还是景珏表兄送她的。曾经写满的柔情蜜意,如今就如此散了。景珏殉难疆场,她还曾睹物思人为他落泪。丹姝果然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