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妙!”引路的小太监脖子一缩低声嘀咕一句,一把拦住流熏,转身就推她闪进了洞门,紧紧撞贴去忍冬满墙积雪满缀的忍冬藤上,扑簌簌抖落积雪直灌流熏脖颈。读零零小说冷得她忍不住就要喷嚏,晃得小太监就要伸手去捂她的口,忽觉失礼,吓得脸色惨白,忙作揖不迭的求告,欲哭无泪的模样,眉眼都要挤去一处。
看他紧张的模样,流熏极力掩住口,倒觉得奇怪。
小太监偷偷探头向外望去,就见那一行人大摇大摆的走远,地上还洒落些零星灼目的金灿灿的颜色。小太监噗通跪地谢恩:“哎呦,姑奶奶总算救了奴才了,日后小贵子做牛做马凭姑奶奶差遣。”
油腔滑调的,一脸阿谀谄笑,流熏被他那滑稽的模样逗笑,看上去这个自称小贵子的小太监年纪不大,看上去不过十二三岁的孩子模样,眸光闪动透出的激灵,倒不惹人厌烦。
她屏住笑淡然问:“你怕得什么?莫不是作奸犯科被人擒住了?”
小太监揉揉头憨憨一笑说:“姑娘不知,康主管是奴才的干爹,一早就四处抓差去给怡贵妃宫里抬长活卖苦力。奴才这不是才得个好差事伺候姑奶奶您去太后娘娘宫里,望姑奶奶成全。”
那“姑奶奶”三字从小贵子口中念出来字正腔圆的有趣,流熏一笑问:“你是山西人?”
“恁咋知的呢?”小贵子眼见泛光,脱口而出方言,流熏更是笑出声来,“我祖父身边的大丫鬟秋彤姐姐说话同你一个腔调。”
“那,那位姐姐也是俺同乡啦?”小贵子同流熏搭讪着一路重回游廊向前去,流熏低头看时,才发现地上那落得金灿灿的颜色竟然是金粉屑,想是刚才那些楠木箱子是金粉涂刷,这一路行得急掉落的。
“什么人,这么阔绰送此厚礼呀?”流熏问。
“这也算厚礼?金粉金箔而已,真配得上是厚礼的,那是赤金打的箱子盛来满箱东海明珠,南海珊瑚树……”小贵子得意的炫耀,话音未落,忽听身后一阵喧哗声脚步声,二人不约而同的回身看去。
“闪开,闪开!”一位胖太监吆喝着舞个鞭子驱逐着一队儿小太监低头疾行而来,人人手里提着沉沉的朱漆木桶,行走艰难。
小贵子一看,忙叮嘱一步:“闪避一旁。”
话音未落,那群人已经疾行冲来,那领头的胖太监大摇大摆挥舞了鞭子旁若无人的从流熏身边过,肩头一拱,就将流熏狠狠撞去一旁的墙上。流熏气恼不得,竟然在宫里还被一个太监如此轻侮了去?
她粉颊一沉正要开口,却被小贵子公公一把拦去身后,眼见那胖太监肥胖的身子竟不停步,一手高举金牌一手舞者鞭子阔步向前吆喝着开路。紧随其后的小太监们汗牛般垂个头抬了一式沉甸甸的朱漆木桶从她们身边匆然掠过。
“哎,你……”流熏刚要训斥一声“放肆!”心想不过是个太监,竟然敢对她无礼。若是报给太后娘娘,不知如何惩治这些奴才!
“谢姑娘,得罪不得,得罪不得!这些人可是怡贵妃娘娘宫里,采办的都是给六皇子殿下……”小贵子悄声说,手指了指头顶的天,故弄玄虚的一笑。流熏心知肚明。立储的圣旨未下,可是六皇子为新太子一事丝毫已是宫里宫外不争的事实了。难怪这些奴才如此猖狂!她心里暗叹,看了那些太监气喘吁吁的奔走颇是可怜,那朱漆桶里抬得不知是什么珍宝?心里好奇,却猛听一声惨叫“哎呦,哎呦!总管大人饶命呀!”
“叫你偷懒!蜗牛爬似的偷懒!”胖太监喝骂着,皮鞭抽向一名小太监,疼得小太监抱头滚地凄厉的哭号求饶。胖太监鞭子挥舞处鞭鞭见血,转眼那小太监皮开肉绽,地上积雪上点染上红色的血渍,触目惊心。
一旁抬了沉甸甸的朱漆木桶奔跑的太监们熟视无睹般低头小跑而过,噤若寒蝉不敢多话,人人自危,不敢稍有耽搁。
什么货色!不过是个高等些的奴才,如此耀武扬威!流熏心里暗骂,听说宫院深深,稍微熬得上台面的太监都是个什么总管,也不知这位“总管”是什么人物?
她迈步要上前,却慌得小贵子一把拉住她低声:“姑奶奶,不要惹事儿上身,若姑奶奶一意孤行,还是等奴才带姑奶奶去太后宫里交过差再说吧。”
流熏强忍一口气,可那地上被打得翻滚求饶的小太监着实可怜,满地殷红的血色四溅,触目惊心。这胖太监竟然如此狠毒。
无奈小贵子紧紧阻拦她,脱口劝说:“姑娘莫多管,六皇子要当太子,怡贵妃宫里这几日殿门槛都要被踩断了!”
恰眼前一名小太监费力的抬着朱漆桶从她面前踉跄而过,流熏促狭的一笑,脚向前一伸,就听“哎呀!”一声叫,那朱漆桶翻滚打开,哗啦啦的从里面滚泻出无数赤金的钱币,黄澄澄的刺眼灼目,满地金光。
“哎呀,这是……呀!这么多金币呀?这可不是太平通宝吗?”流熏惊叹着附身去拾起一枚,托在掌心仔细观看,赤金太平通宝!这种太平通宝本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