菅洪宁一直以为刘万方与刘莎是被人逼迫出走了,他来到崆峒山一带,还特地派人寻访,希望能找到刘氏父女的下落,谁知竟然在这里遇上了刘万方!
他见刘万方身手矫健,一点也不像是被虐待的样子,不禁把事情往另一面去想,喝道:“老匹夫!你可是要带着女儿逃婚!?”
刘万方低声喝道:“混账!莎莎早就是你的人了,我就盼着你明媒正娶,将她迎进家门,又怎么会逃婚!?”这番话,让菅洪宁明白过来,
刘万方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赶紧找个僻静的地方,我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都说给你听,你万不可将我在营中之事张扬出去,否则莎莎性命休矣!”
菅洪宁来不及细问,立即松手将刘万方带进附近营帐中,并传令心腹亲兵守在营帐之外,任何人不得靠近,将大营驱赶蜂群之事交给王金宇负责。又命人将尹文彬叫来,尹文彬是他的心腹人,所以这些事情不用回避他。
进了营帐之后,刘万方活动了一下被捏得酸麻的肩膀,突然蹲在地上哭起来。菅洪宁本来就关心则乱,听说刘莎有危险,心里急得犹如油煎火烤,见他哭泣,也顾不得这是未来的老丈人,
跺着脚喝道:“有事快说,莫要像个老娘们儿般哭哭啼啼!”刘万方这才擦了把眼泪,伸手挽起袖口,露出小臂上的烙印,低声道:”大人,你可认识此物?”
菅洪宁仔细看去,他的小臂上竟是梅花烙印!不禁倒吸冷气。惊讶地喝道:“你……你是内卫!?”刚才他与刘万方动手之时,便知此人绝非是郎中这样简单,只是不曾想到他竟然是内卫。尹文彬更是一脸惕然之色。
刘万方苦笑道:“我不仅是内卫,而且是身份最为隐秘的梅花内卫。”菅洪宁奇道:“阿武子(唐人对武则天的称呼)当皇上后,为了显示仁慈宽厚。不是下令将梅花内卫解散了吗?”
刘万方摇头道:“那其实是阿武子的障眼法,她虽然将一部分内卫遣散,却转手把这些人安置到各个军卫衙门里,他们虽然官职不高,却都是在中枢要害的位置,
将各个军卫的实权把持地死死的。所以梅花内卫的权利不但没有消弱反而加强了,另外还有些梅花内卫,根本就没有遣散,仍然游走朝野四处打探消息。
唉,我就后者。因为我的医术精道,所以多年来我一直是以游方郎中的身份伪装的。不过后来传来消息,阿武子被迫退位,还政中宗皇帝,我听见这个消息便心知不妙,这些年来梅花内卫得罪的人着实不少,如今阿武子一倒,梅花内卫失去了靠山。
还不得被以前得罪的朝廷权贵新仇旧恨一起清算?所以,我干脆弃官不要带着女儿远远地跑到淄州落户,开起了药铺。每日里坐堂买药,原以为就这样隐姓埋名过一辈子也不算错,谁知后来大人与我的女儿……,
唉,说实话,我是不希望莎莎嫁给你的。因为我知道在朝廷为官,别人看着风光。其实是如履薄冰,说不定哪天一言得咎。便是满门抄斩的罪过,
这样的事情,我在武皇帝的时候见得多了。当然了,我也是害怕做了刺史大人的岳丈,免不了会有官吏属员来拜访问安,万一被人看破内卫的身份可就大祸临头了。
所以我更愿意她嫁给个老实忠厚的庄户人,虽然不能大富大贵,我们父女却能平平安安生活到老。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我那女儿偏偏与大人一见钟情,又把身子给了大人,我还能说什么?我什么也说不得了!只好答应这桩婚事。”
菅洪宁奇道:“既然你们都同意这桩婚事,为什么后来又失踪了?”
刘万方道:“我是迫不得已啊,大人的聘礼已经送到,嫁妆也准备好了,我也铁了心踏踏实实当你的岳丈了,可是那天夜里,我打发莎莎睡下,
自己想趁着夜深人静练会武,一来是活动活动筋骨,二来也是怕丢下功夫之后,万一有对头找上门来自己对付不了。
刚走了几路剑法,就听见墙头上有人说道:‘老头还有些本事’。我吓了一跳,刚才明明仔细查看过没有人的,怎么会有人。那人身法也快,不等我回头,便跳到我面前。
竟是个苗人打扮的汉子,这些苗人身怀武功又深入中原的,不是巫教便是金蚕教的人,我知道今夜之事不能善了,便先下手为强,没想到我在那人手下没走上三个回合就被他点中穴道擒住了,
那人说要我带着女儿跟他走,到崆峒山去给他们办些事情,等替他们做完事情之后便会放我们回来,不然的话就要把莎莎炼制成药人。
我知道这些苗人都有毒蛊的手段,他说要把莎莎炼制成药人绝不是虚言恐吓,虽然不知道他们事后会不会遵守诺言,可是已经受制于人,我有什么办法呢?只得答应下来,走一步说一步吧,我叫醒莎莎,
把事情简要说了一遍,莎莎听完我的话后,自然是不依的,哭闹了一番,可是那人只是随手一挥,几道绿色的粉末撒出去,家里的鸡鸭便无声无息的倒在地上,然后又把丸药往地上一摔,一阵红雾过后,
那些鸡鸭竟又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