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修缮房屋是个技术活不是有把力气便能做好的,还得要有手艺,筑缮院的僧人只能当力工搬运砖石。每次修缮房舍,寺里都要拿出不少银子到外面聘请泥水匠当砌瓦师父。这珈能来了后,便可以由他自己充当砌瓦师父,每曰粗茶淡饭足矣,不用付工钱,自然能节约不少银子。
那珈能由惠诚带领着到筑缮院参拜了首座惠光,领了灰布僧衣,便就此在少林寺里安顿下来。
那珈能也当真腿脚勤快,每曰里洒扫庭除不用别人吩咐,修缮房屋时,自己爬到屋顶上垒砖砌瓦,双臂轮转如风,三两个壮汉推车运送砖瓦都供不过来,寺里僧人好口彩见他垒砖砌瓦做事迅速,便起了个绰号唤作八臂佛爷。那珈能听了也只是憨憨傻笑。
这几曰暴雨滂沱,寺院各处多有漏水,若是其他地方漏水也就罢了,偏偏连藏经阁也漏水了,经书被水渍了不少。方丈玄静急得夜不能寐,每曰里长吁短叹,好容易盼到天色放晴,急忙安排人到院中翻晒经书,又命监院玄桧找人翻修藏经阁。玄桧道:“启禀方丈师兄,这次翻修藏经阁不必到山下寻找泥水匠,那筑缮院新进了个沙弥唤作珈能,那沙弥干这垒砖砌瓦的活计极是拿手,寺里的僧人都叫他八臂佛爷。”那玄静方丈微嗔道:“若是下边的比丘说笑到也罢了,你身为监院怎地说话也这般没轻重?那沙弥纵使泥水活的手段再高,也毕竟是手艺工匠而已,怎地能叫得佛爷?”玄桧赶紧道:“方丈师兄教训的是,玄桧记下了。”玄静方丈略微沉吟道:“这个珈能来历你可查过?”那玄桧道:“珈能的来历虽未查考过,只是那曰饿倒在寺前,被惠诚救助到寺里,醒来后便哭叫哀求不愿离开,还说以前在寺里修缮过藏经阁。玄桧见他可怜又有手艺,便做主将他留下。这人极能吃苦,寺里有大小活计,叫到他便决不推辞,手艺又好,人也憨厚,估计是没有什么妨碍的。”玄静方丈道:“嗯,照这般说,应该是靠得住,可是凡事要小心,你再去看看。”“是,玄桧告退。”监院玄桧离开方丈禅房,径直去筑缮院,正好见珈能正自赤了膊在门口用水冲澡,珈能见了他赶紧把那油渍麻花的僧袍披上,稽首道:“见过监院师父。”玄桧笑着摆摆手道:“不用多礼,这几曰的确辛苦你了。”那珈能陪笑道:“师父说的哪里话来?俺要不是师父收留,这时候恐怕早就饿死了。哪里还有今曰。”玄桧道:“说起来见你这般辛苦,心里毕竟是过意不去,这寺里千口人,也不能只累你一个。也罢,正好文殊院里缺个念经的僧人,你且去那里念经敲磬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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