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流苏的睡姿美极了,像一条美人鱼。浅蓝色甲裙换成了粉色打底浅色花纹的褙子,是一种以直领对襟为主,腋下开胯,腰间用勒帛系束的服饰,为青州民间大家闺秀的常服,大街上很容易见到。
但不同人穿,就有不同的美。
相比起清瘦的青衣,夜流苏要更丰腴一些,锁骨下裸露一大片雪白肌肤,抹胸下峰峦叠起,更凸显上面绣着的几株梅花,也是以粉色为主。
苏伏第一次看到睡着的她,昏暗的烛光在她恬静的睡脸上摇曳着,平添了数分朦胧。他不由自主蹲在床边,拨开几缕不受约束的调皮乌发,认真端详起她的脸来。
夜流苏的脸可以用美艳来形容,和丰音的那种妖冶的美艳不同,她的美艳多了几分婉约,让人看着就感觉心神荡漾,不能自已。如果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那么这份婉约实际上才是夜流苏的本性。
就在这时,夜流苏弯眉下浓密的长睫毛如蝶翼一样颤动,似要醒过来的样子。
苏伏一惊,想要抽回手时,却被她的手按在了无暇玉面上:“你想对我做什么?”
她的声音柔媚,深嵌在两弯秀眉下的明眸,像两潭香洌的美酒,和她的声音一样撩人遐思。
苏伏有些尴尬,但很快恢复镇定,岔开话题道:“你怎么在我这里睡着了?”
夜流苏噘了噘嘴,放开了他的手,坐起身子,将如云的水亮黑发拨到身后:“我找你找了好久,他们说你在盟主那里,我猜那地方不允许我这样的人出入,就到你这里来等你,等了好久,忍不住睡着了。”
她的手撑在残有余温的床榻,不知想到什么,俏脸忍不住一红:“我太累了,才借你床床用的。”
苏伏这才发现她眉宇间还有些疲惫之色,便道:“多亏你守住连云石窟,联盟才没有遭受更大的损失,辛苦你了。”
夜流苏顿时满面寒霜:“哪里,陛下更辛苦!”
她就像个小女孩一样,不会掩饰自己的心思。
苏伏想了想,便即明白过来,笑道:“生气了?好吧,是我不对,你知道我刚从盟主那儿回来,套话说了一晚上,顺嘴就说出来了。不过,能守住连云石窟真是不容易,你确实很辛苦。”
夜流苏这才喜笑颜开,但又觉得被说中心事很丢脸,笑容很快敛去,冷淡道:“陛下做什么,还需要和属下解释么?”
苏伏笑道:“流苏这么急着找我,有什么事吗?”
听到苏伏叫自己名字,夜流苏心里喜滋滋的,终于绷不住脸,柔媚地说:“古天星邀请人家赴宴,人家一个弱女子,怎么敢单独和他喝酒,就想找陛下您一起去呀。”
“古天星?”苏伏疑惑道,“他怎么会邀请你喝酒?”
“男人请女人喝酒,还能有什么好心思?”夜流苏娇媚地瞪了他一眼,“都怪你,天都快亮了,他肯定等不耐烦了。”
苏伏道:“那你还不快去赴宴。”
夜流苏神色一变,生气道:“你真让我单独和他喝酒啊?”
“给他几个胆子,也不敢对你做什么吧?”苏伏忍住笑。
“万一他敢呢?”夜流苏急道,“你不要忘了,你可是他的杀父仇人,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
苏伏心里一动,坐到床上将夜流苏拉了过来,直视她的美目:“他不敢,今日便罢了,明晚我陪你去赴宴。”
夜流苏看到他嘴角的笑意,顿时醒悟过来,不由满脸通红,捶打着他:“你怎么越来越坏了。”
望着心上人近在咫尺的脸,她意乱情迷,忍不住跨_坐在他腿上,揽着他的脖子,勾引着他:“我好想你,你怎么都不来看我。”
苏伏从前就不是坐怀不乱的君子,更何况他现在是妖帝。
夜流苏实在太诱人了,但他还是强忍着没有动。他还想多和她说说话,多了解了解她的内心。
“从很久以前我就有一个愿望,”苏伏笑着说,“找个没人打扰的地方,和你们白头偕老。等大战结束,你来妖神宫好吗?我想给你一个名分。”
夜流苏怔了怔,美眸顿时荡漾着喜悦的清泉:“苏伏……”
“我一直后悔,”她哽咽着,“如果当初没让石泰送我回莒州,我会不会才是你身边最重要的人。”
“现在已经是了!”苏伏替她拭去泪珠,“但是啊,当初那样难缠又烦人的夜流苏,变得像水一样温柔,还真是让人不习惯呢。”
“你敢说我烦人!”夜流苏顿时瞪大了美目。
苏伏一本正经地说:“也不能说烦人,就是让人头痛,忍不住想避开你。”
“哼!”夜流苏道,“难怪啊,那次我听霓裳说,你还想直接越过明月谷,连瞳瞳都不要了呢!”
苏伏轻声一笑:“你还记得苟魔虎么?”
夜流苏媚眼如丝:“当然记得,你那个时候不过是个修为低下的散人,居然敢算计我们,真是好大的胆子。你就不怕,一个不小心失败,就是万劫不复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