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百十道巨掌连绵不绝地拍落下来,纪如初就算有通天之能,也被阻碍住了脚步。
与此同时,苏瞳突然发出一声娇喝,明明遭受冰魄剑意与生死符双重禁制,她的身上却涌出了剑意,凶猛地撞击生死符牢笼,致使其露出一丝空隙。
这一丝空隙当然无法让他们逃脱,但有这道空隙便已然足够,余神机是鬼修,只要能接近苏伏丈内,与己身烙印取得联系,便可归入心内虚空。
“天翻地覆……”在神愿洗礼的第三波掌击时,纪如初再次使出了《太清转龙令》,青衣猝不及防下,竟被自己的掌击击伤,从空中跌落下来。
实力差距太大,青衣只是人仙巅峰,纪如初却是渡劫宗师。
纪如初无暇追杀青衣,右手掌斗然金光闪耀,“呲”的一声,两道金光迸射,武岩的血脉之力与纪如初的掌中金雷令激烈交锋。
她的眼角余光打量着生死符,突然左手掌一抬,形成了一个古怪的法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印在了武岩的身上。
一声古怪的金石之声,武岩只觉妖体狂震,身不由己地飞退开去。
纪如初空出手来,心神蓦地分出一丝,来到苏伏心内虚空的冰玉指环里,正一定神,便见余神机努力地冲破太玄封禁的阻碍,试图接近指环。
“你为何又选择了他。”指环突然发出了纪如初的声音,“你不是想要当玄门之主?这是为何?”
对她来说,任何人的命途在她眼中都是一目了然,但前提是人。余神机自然不能算人,勉强算半个鬼修,他的神魂烙印是在炼魂幡里的,属于邪灵,如非心内虚空的庇护,要么只能呆在魂幡,要么只能被天道击成齑粉。
所以她无法看清楚余神机的命途。
余神机艰难来到指环前:“攻打妖神宫的过程让我恍然,玄门需要的不是一个能出谋划策、制定发展方向的玄帝;而是一个实力足够强大,靠山足够强大的玄帝。我仍然觉得在他的庇护下,玄门才能稳定发展,所以我改变主意了。”
纪如初释疑了,但心里反而又有更多的疑问,就像苏伏所说,她无法把握人心的微妙之处,因为她从来都只看到终点,而忽略过程。
她想她永远也无法明白,这是一件很复杂的事。
指环一震,太玄封禁之力突然加急加剧,原本只是勉强抵抗封禁的余神机,一下子被太玄封禁之力冲入他体内,却是难动分毫了。
“可惜,结局并没有什么变化。”纪如初淡淡说。
余神机咬了咬牙,七窍突然开始流血,紧接着是浑身的毛孔都开始渗出血迹。
“血祭?”纪如初再一次感到惊讶。
血祭就是将自己的血肉祭给鬼神,从而获取冥冥之中的力量。苏伏还是散修时便曾经用过一次,那一次他借此给了凝窍初期的李芸芸重创,奠定那次生死争杀的胜局,如果不是血祭桃木剑,他早就死在了那个山洞里。
血祭之后,本体或多或少会被冥冥之中的存在剥夺一些寿元,视血祭获得的力量而定。
人仙之体虽已还阳,却与普通人体不同,血液只有少量。
余神机居然把自己给血祭了,借此余力,他再次往前冲了数丈,距离指环却还有数丈。
而人仙之体是没有寿元这种说法的,若是没有精进之途,人仙之体便会随着时间缓缓消散在天地间。血祭损失的更不是寿元,而是修为或其他一些什么,他的身体渐渐透明起来。
“看来你又失败了。”纪如初毕竟只有一分心神,无法干涉太多,只能不断加急加剧太玄封禁的强度。
余神机从未如此尽心尽力地去拼搏一件事,此时感觉甚好,但无处不在的疼痛却提醒着他,他的努力似乎白费了。
“大不了就是一死。”他冷笑一声,再次启动血祭,血液几乎流干,他的身体也几近于虚无,此次又艰难地拉近数丈距离,太玄封禁再次爬上了他的头脸,他探出手去,却还剩最后的半尺。
明明触手可及,却是一个天上,一个人间。
“看来这就是你的极限了。”纪如初不再说话,正要一鼓作气将其封禁,不料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嘈杂。
“嘻嘻嘻……”
“啊呀,这儿是什么地方哩?”
“好像很好玩的样子呀。”
“嘻嘻,好好玩,好好玩……”
“可,可是仙长不让咱们靠近……”
“他又不知道,你不说,我们不说,谁知道呀……”
一阵鬼雾漫涌过来。
“咦,这个指环好眼熟。”
“主人不是有一个吗?”
“对啊对啊,该不会是主人他……”
“哇,你是说仙长关押了主人,所以不让我们靠近?”
“不对,不对,你们看还有一个人。”
“他是谁?”
“好像是仙长的手下,哇,他好像快死了。”
“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