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要笑……”
小小心灵重新注入温暖。
……
每一个记忆的片段,都像一根利刺刺入龙吟瑶的心脏。
她彻底明白了喜儿的心情,鸩长老死后,她不是无法面对,她是深恨剑斋的同门,深恨没能让鸩长老活下来的同门。
在喜儿的心里,往日的情谊,从鸩长老死的那一刻起,就没有半分留存。原本她留在剑斋,也是因为鸩长老的缘故,她与人友好相处,也是因为鸩长老的缘故。
鸩长老死了,所有的伪装就成了多余的装饰。
龙吟瑶却不如此认为,她心疼喜儿,心疼什么事都不说的喜儿;心疼什么痛苦都压抑在心底的喜儿;心疼明明很喜欢剑斋,却强迫自己排斥它的喜儿。
她感受杀意,体味这份痛苦,似乎也触摸到了喜儿的灵魂。她那明明向往光明却只能拥抱黑暗的灵魂;她那一颗美得动人心魄的赤子之心;她那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自卑。
自卑源于无人可知的童年,因为她曾经最亲近最喜欢的人们用行动来证明她是个怪物。
怪物怎么能和人交朋友呢?所以没人是真心对待你的,不要妄想了……
龙吟瑶颤抖着身体爬了起来,她开始逐渐适应这等程度的痛苦,泪水终于忍不住开始往下流淌。
“莫名其妙。”喜儿突然挥手,黑暗狂涌。
龙吟瑶站都站不稳,却冲着她露出一个笑容:“喜儿,你喜欢剑斋。”
她的语气无比笃定,然后她开始向喜儿走去,大地之力铺成了一层又一层的台阶。
“不要过来!”身处半空的喜儿突然怒喝,黑暗张牙舞爪地扑过去。
“喜儿,你心里有什么苦都可以向师姐埋怨。”龙吟瑶蹒跚着步伐,一步一步,坚定而无畏。无数的利刃刮过她的身体,霎时就化为了血人。
“你不要过来!”喜儿的心里如同狂风暴雨交加,贝齿紧咬,忽然挺剑朝前刺去。
“你不会杀我的……”龙吟瑶却丝毫没有闪避的意思,飞剑“嗤”的一声,刺入了她的要害位置,脚步顿止。
“滴答,滴答……”
金色的龙血往下滴落,落在大地之力形成的阶台上。
喜儿的手像似触电一样撒开了剑柄,恐慌的神情悄然爬上了她的脸颊:“龙师……姐……”
龙吟瑶“哇”的吐出一口血来,但她仍然带着微笑,她的手借着刺入自己体内的飞剑,勉强向前挪了半步,却是腿一软而跪倒下去。
喜儿下意识扶住了她,颤抖着声音:“师姐……”
龙吟瑶咬牙,勉强拔出了飞剑,然后颤巍巍着手,抱住了她僵硬的身体:“我们家喜儿那么可爱……才不是……怪物……师姐最……喜欢你了……”
音声方落,隐忍许久的大地之力汹涌而出,化为一道炽亮的光芒,瞬间吞噬了方圆百丈的黑暗气息,所有冰冷的杀意、云雾、阴霾,通通在光芒之下化为飞灰。
喜儿满脸呆滞,心底一颗种子生根发芽,冲破了重重的黑暗,伸到了太阳底下。随着黑暗消逝,那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神、一幕幕永生难忘的回忆都好像镜子一样破碎,碎成了粉末,不留半点痕迹。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张或从容、或平淡、或龇牙咧嘴、或微笑、或严肃、或无奈的脸庞。
是那样的清晰,那样的鲜明。
“喜儿……”
“喜儿师妹……”
“喜儿师姐……”
一道道陌生又熟悉的呼唤响在耳畔,如同早市一般喧闹,却化为了一道道暖流,几乎要将她融化。
“师姐,师姐,师姐,师姐……”喜儿反手抱住龙吟瑶嚎啕大哭,“我好喜欢剑斋,我好喜欢你们,可是师傅死了,那个女人说能复活师傅……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伤害你……”
鸩长老死了,她以为她的天崩塌了。这个时候纪如初找到了她,说要帮她重建这片天。
她自己却不知道,这片天,早已有人替她撑了起来,否则鸩长老何以忍心抛下爱徒。
但就像那句话说的:女人心海底针。你永远无法摸透她的心思,鸩长老若能明白她的内心,也就不会随意选择归宿。
喜儿原本有机会挽回,若她能够坦率一些,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但今日就算不是她在此地,也会是别的什么人。
“喜儿……”龙吟瑶有气无力道。
喜儿带着哭腔应道:“嗯……”
“你抱得太……用力了,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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