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族规矩,害人的东西。”蝶叶雪心里的痛绝不比古河图少,“山川读书明理,通晓伦常,不愿为规矩束缚,更不愿与亲生女儿苟且。他付出了莫大努力才镇压了族中所有反对声音,陛下也从不强迫此事,原本以为就此过去,不想雪梅早已爱上山川……”
蝶叶雪泣不成声,晶莹的泪珠打湿了她美如玉的脸颊:“雪梅对于这结果不满,几次试图抗争,都被山川强行镇压,闹事的族人更是遭受终身监禁的惩罚。雪梅由此认为我从中作梗,心里滋生怨恨,年深日久,愈来愈沉,如同疯魔,行事更是愈来愈变本加厉……”
“你胡说,胡说!”古河图的双目通红,突然间歇斯底里地狂吼,“你们都是一伙的,是你们害死了我妹妹,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烈焰轰然炸成八朵橘红火浪滚向八方,化为了一个巨大的火焰囚笼,一道无形的力量猛烈地撞击剑域,发出“轰”的巨响,只见虚空竟如镜子般碎裂开来,狂猛的火浪便从这缝隙冲入其中。
苏伏挥出一道水龙吟,斩碎火浪,剑鸣奏响第六下,同时喊道:“瞳瞳,破他的八重狱!小白,用你的丝结成护膜,不要让余波影响她。”
两女顿时恍然苏伏留下她们的用意。小白二话不说,利用蛛丝在身周结成了一个厚厚的小屋,把三人罩在里头。
蝶叶雪压抑了数百年的苦楚,一遭发泄出来:“山川一意孤行的镇压行为终于引来了全族反弹,所有族人都认为他不配再任族主,面对如此质疑,他都不愿改变初衷。我看在眼里,痛在心里,本想劝他接受罢了,其实我并不在乎……”
“那一日雪梅带了几个族人来找我,言行没有异常,还跟我撒娇,我很高兴,还以为她想通了。没想到她趁我不备,利用火灵之力封住我的灵魄,又命令那两金乌扒我的衣服,想要……”
苏瞳将雪玉飞剑插入地底,冰魄剑意源源不绝地涌入地底。她有过破八重狱的体验,对此复合神通并不陌生。
闻听此言,气息险些偏岔:“怎么……居然有那么坏的人?她不是您亲生女儿么?”
“后来呢后来呢?”小白急忙问。
蝶叶雪痛苦地闭上眼睛:“我既许山川,此生此世便是他的人,容不得他人污我一分一毫。所以我自毁妖脉,利用妖力冲击灵魄,没想到妖力失控,金乌府化为冰天雪地,死伤无数……”
“那古雪梅她?”
“雪梅离我最近,与那两个三足乌一起化为粉碎,其时河图因不愿帮雪梅闹事,便出外游走散心,知道真相的又都冻死在金乌府里。事后山川为了掩盖,化身大日金乌,毁了整个金乌府,以此掩盖痕迹,对外宣称我走火入魔,将我锁入三元鼎。”
往事一幕幕回顾,蝶叶雪每说一段就要停顿,否则便会被如潮的剧痛吞噬:“过一段时间,又宣称雪梅自杀身亡。河图虽然痛心,却也能够接受,并且认为这大概是她最好的归宿。”
“而我身在三元鼎,名义上是锁闭,实为续命。我妖脉尽断,需水行元力时时滋养,否则不用数日就会死……”说着,她突然呕出一口血来。
苏瞳大惊失色:“这……这么说您离不开三元鼎……”
蝶叶雪的脸色苍白如纸,绽出哀伤的笑容:“山川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若不是放不下河图……尘封的真相,需要有人知道,我不想河图背负那么大的罪名,他是个好孩子,伤害我并非他的本意。”
“雪梅死后,山川对此惨祸痛心疾首,由此下定决心改革妖族弊病,但妖族权柄最大的是妖皇,陛下在位一日,他自然不敢有异心,于是恳求陛下收河图为徒,并希望将河图培养为下一任妖皇。”
“一开始很顺利,河图修为进境很快。随时光推移,我们突然发现他开始变了,他开始对我冷言冷语,还说是我逼死雪梅……等到山川察觉不对,为时已晚。我们至今也不知雪梅用了什么方法,将愤怨与不甘化为了黑暗,根植在河图的灵魄里,随着他一步步成长,黑暗也日益深沉,终于长为参天大树。陛下说那黑暗已然无法拔除,若是拔除,河图就会死。”
“原来是这样……”便在此时,小小的蛛丝小屋里响起了一道幽幽的声音。
小白吓了一跳:“谁在这里呀?”
在昏暗的一隅忽然凭空显现一个女子,她的脸上挂满泪痕,不知躲在一旁哭了多久。
“是你啊……”小白不由惊奇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苏瞳这时运力到了关键时刻,无暇理会,冰魄剑意已然蔓延方圆数十丈,但还是差一些无法全功。而小屋外的震动愈来愈狂猛,剑气与火焰的碰撞呼啸也渐渐地有一些直击在小屋上。
“桑榆姑娘?”蝶叶雪也有些惊讶。
女子正是桑榆,她是跟随着古河图来的。其实她的心里早有怀疑,因为古河图的脾气变得愈来愈古怪,没想到个中还有如此曲折。
“雪姨,那黑暗真的无法可想么。”桑榆来到蝶叶雪的身边。
“陛下都无法为他驱除,普天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