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过,便是永恒。
天地至大,至真,莫过于斯。
一层怎也无法捅破的纸似乎微微松动,苏伏心境澄清化明,一时无悲无喜,只浸在体悟之中。
然而一个车轮辘辘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在耳边,伴有两道清音,引出令人啼笑皆非的对话来。
“清秋,你怎么那么笨呀,怎么教都不会!”
“师姐……对……对不起……可是那些人太可怜了……我……我……”
“别我我了,教你色诱,又不是让你献身。他们可怜?我们更可怜,宫主都不体惜,不肯招男弟子,宫中也没个美男调戏,除了这些秃驴,咱们还能有甚么乐趣可言。”
“师姐……”
“你别给老娘装可怜,知不知道男人最喜欢的是甚么,对……就是你这副模样,你这是天生的,勾引男人,你是天生的懂吗?”
“潇湘师姐……那……那……”
“那什么那?前番你都可以出去玩耍,偏不让我去,哼,我潇湘能说会道,能把死的说成活的,找一个人还不是十拿九稳的事,居然派你这个结巴去了……”
“师姐……那有人……”
被逼急了,她终于不结巴一次。
“有人?有什么人?难不成是男人?”
冰天雪地之中,一个别致的车驾缓缓行驶,两个着雪白宫羽装的女子头前驾车,后面拉着一个铁笼,铁笼之中有两个和尚盘膝,双手合十,不住地祷念。
左手边的姑娘循着望去,果见一个人盘膝在冰峰上,身周覆满雪花,若非自其脸上轮廓可以分辨,还真看不出这是石头还是人。
“噫!”姑娘檀口微张,有些激动说道,“他有头发,清秋,你快看他有头发。”
马车停在路中,结巴姑娘不解道:“师……师姐……头发有什么……奇……奇怪?我们也有呀……”
“笨啊!有头发,说明不是和尚,这是外来的,况且你看他身躯,是不是颇为威武雄壮?”
结巴姑娘仔细地端详,若把覆雪算上,确实威武得很,因为覆雪生生令他的身形庞大一圈。
想到这里,她忽然大惊失色:“师姐……他莫不是冻死了罢!”
然而她口中的师姐,早已飞奔过去,正轻柔地替对方清理脸颊,愈清理愈兴奋,好俊的模样。
“啊!”
结巴姑娘正待一道过去,猛听见师姐一声惨叫,竟跌坐在地。
“师姐!”
她赶忙来到她身边,扶着道:“你……怎么了?”
师姐正用青葱玉指指着雪人,沮丧说道:“苏伏,怎么是你啊,人家还想说,随便来一个男人,人家就……就……就以身相许了……”
“啊啊……是公子……”看清雪人的脸之后,叶清秋反应比她还大,满脸都是惊喜。
“清秋,潇湘……”
苏伏早已自二人声音认出来,不由无奈地睁开眼睛,那点体悟竟是在潇湘的小手触碰下,点滴不剩了。
他有些无力说道:“真巧啊!”
两女正是南离宫门下,叶清秋与潇湘。
叶清秋喜盈盈道:“是……是啊……好巧……公子怎么会在这里……”
“苏伏,你莫不是专程在此等候我们的罢?哼,听说你与东海龙宫公主打得火热,人家可不愿掺上一脚。”
苏伏抖落身上雪花,闻此不由翻了个白眼:“既你二人在此,此处莫不是冰镜湖?”
潇湘嘻嘻笑道:“还能是哪儿,快说你来冰镜湖,是不是找少宫主?也好,她近来有些神思不属,常常对着宫池发呆,只怕是思春哩!”
“那两个和尚是怎么回事?”苏伏早已领教她的古精灵怪,指着那和尚道,“莫不是圆觉寺来的?”
叶清秋老老实实地说:“是……是师姐色诱俘虏的……圆觉寺的火工弟子……”
“色你个头呀!”潇湘俏脸微红,瞪了她一眼,“结巴还那么多话,闭嘴会不会。”
她一个姑娘家,面对和尚倒也罢了,面对一个“真正”的男人,终还是保有矜持。叶清秋口不快,心却直,哪里知晓她这位彪悍的师姐也是会害羞的。
在两个姑娘唧唧喳喳,你一言我一语的讲解下,苏伏大体明白过来。
如今南离宫与佛门势同水火,不过却是表面现象。
圆觉寺其实不愿与南离宫起冲突,尤其是近年,法台宗上下忙碌,根本无暇顾及南离宫。便将与南离宫的战事全权托付给圆觉寺。
二者表面打生打死,实则演戏居多,今日我俘虏你一个弟子,明日送个弟子给你俘虏,各自都有默契。
至于为何是火工弟子,潇湘洋洋得意地说:了尘就是火工弟子,说不定有第二个了尘,背叛圆觉寺,成为真正的南离宫弟子。
苏伏惊讶道:“南离宫不是不收男弟子么?”
“山人自有妙计!”潇湘神神秘秘地说道,“苏伏你想拜入南离宫的话,快快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