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却是蹙起眉头,因想着当日自己甫一进宫之时,曾经与宫无后在上书房外听窗,但听得那缎君衡非但人品学问出众,亦习有歧黄之术十分了得,自己才放心将孩儿交在他的手上,如今他颇为担心忧虑,莫不是看出质辛魂体有何不妥之处?
楼至想到此处,复又想起当日在佛乡之中,质辛魂体亦有不妥之处,只是此事隐约关乎前世姻缘,断然不好对蕴果谛魂与王迹两人提起,原本打算等剑布衣与咎殃大婚之时,趁着万国来朝,定然能与最光阴见上一面,他为人君子风度,只要自己好言相求,必然可以守口如瓶。
如今听闻质辛提起缎君衡,心中暗道此人倒是个不错的人选,他虽然是蕴果谛魂提拔的人,只是为人清贵随时,却也不似别人那般巴结圣上,是真正关心疼爱质辛之人,若是从他那里旁敲侧击,或许可以问出一些端倪也未可知。
楼至想到此处,因打定主意笑道:“这么说,你是嫌弃功课繁重,不愿意上学么?”质辛闻言绷起小脸儿道:“也不是不愿意,就是不得一点儿空,心里不耐烦的很。”
楼至闻言笑道:“既然如此,明儿就不必去了,我带你去拜会你们先生,让你和十九郎放一天假,只在御花园中消磨,你说好不好?”
质辛闻言拍手笑道:“还是妈妈疼惜孩儿,这几日在上书房中略有一星半点儿的不是,缎师父就要打的,把孩儿的胆子都吓破了,如今只要能消磨一天孩儿就谢天谢地啦。”
楼至闻言,因十分心疼地摩挲着质辛的小脑袋,一面又命人传饭,母子二人便在楼至闺阁之中消磨了一整天,直到晚上蕴果谛魂下朝回来方派遣宫无后将他接回偏殿安置。
却说次日清晨,楼至因打发了蕴果谛魂上朝之后,便按品大妆起来,选取了一套正红色的礼服,戴了缀满宝石的垂珠凤冠,面上却清清爽爽的脂粉未施,打发质辛用过早膳,带了他坐上凤辇,一同往上书房而来。
那缎君衡起的绝早,已经与十九郎在上书房内准备多时了,谁知苦等质辛不来,外间却穿下凤谕,说是中宫皇后亲临,缎君衡与十九郎对视了一眼,因猜不出楼至此行何意,只得降阶相迎,伏地行了国礼。
楼至抱着质辛落了凤辇,连忙命人搀扶起来,低头向质辛说道:“你去给师父请安,就说‘家慈本应对先生施礼,只是碍于国体身份不能权宜,请准学生代为施礼’”。
质辛因答应了一声,正要上前施礼,缎君衡连忙笑着挽住他道:“娘娘如此厚爱,折煞晚学。”楼至见他并不称臣,因心中多了高看之意,点了点头道:“我昨儿听他说最近课业繁重,有些不甚受用,先生见笑,这孩子虽然外边儿看着好,怎奈胎里带了些不足之症,学业不论多寡,只要明理为要。”
那缎君衡听闻楼至谈吐有度,又见他貌若天仙,对谈一回真有如沐春风之感,饶是他做了蕴果谛魂的臣子,深知两人身份相差悬殊,怎奈身为男子,到底有些心猿意马起来,连忙稳定心神回禀道:“娘娘教训得是。”
楼至闻言点头微笑道:“我常听孩儿提起,先生颇善歧黄之术,今日因见他给圣上拘束得紧了,没什么精神,想着不如放他一天假,叫十九郎一处伴着在御花园消磨一回,先生也可偷得浮生半日,容我请教相长。”
缎君衡听闻此言连忙躬身说了几个“不敢”,因命十九郎好生陪伴质辛往御花园玩耍,自己躬身请楼至往上书房中上座奉茶。
作者有话要说:缎君衡:凉凉你还是那么美~你那么美~你那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