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罗生养虎为患,最光阴请脉论交
最光阴听闻楼至竟与自己攀交情,如此直视天颜亦不算越礼,不由微微抬眼观瞧,却见中宫此番竟与中原皇帝并坐龙椅,不分轩轾,便心下感叹蕴果对待楼至何等骄纵宠爱,一面细看楼至面上,果然就是当日自己曾经请脉的那位夫人,只是当日他隐居自己的世交别黄昏家中,裹在一套荆钗布裙之内,饶是如此难掩国色,然则此番却身着皇后朝服,未施脂粉淡扫蛾眉,装束十分雍容娇俏,却与当日别有意趣,更衬绰约风姿。du00.com
最光阴一面暗中品度楼至的美貌,一面口中笑道:“难为娘娘富贵之地温柔乡中不忘患难故人,最光阴感念在心,如今得见两位小亲王活泼平安,外臣回去复命,也可以安心了,敝主九千胜大人听闻娘娘喜讯,特命外臣前来朝贺,如今亲见中宫,实为甚幸。”楼至听闻此言,因笑道:“你家王上安好?多日不见,难为他还惦记着我,来日进宫述职,我自有招待,如今先生既然来了,何不多住一段日子再走,往日每每与圣上提起,赞叹先生好脉息,断得精准,这几日我只觉心中有些烦闷,竟不知何故,倒要请先生为我周延一番,不知可否拨冗。”
最光阴尚且未及答言,蕴果却率先紧张道:“你身子不痛快,怎么也不对我说?”说罢也顾不得外臣在此,伸手便携了楼至的手拢在袖中暖着,楼至见状脸上一红低声道:“又不是什么大事,何苦来烦你,如今恰逢这位千金圣手来了,才越性问一问,并不要紧的。”说罢试探着将手抽离了蕴果谛魂的手中,一面对最光阴点头笑道:“可巧近日我那师弟进宫伴驾,想来你们也算是旧相识,不如一同往我宫里聚聚,也算我略尽地主之谊招待先生一回。”
最光阴听闻此言心下颇有些疑惑,当日自己撞进好友别黄昏的家中,偶遇楼至之时,虽然请脉得知他是男子之身,只是他嫁为人妇,便十分端庄自持,因自己是成年男子,并不肯多说一句话,更遑论言笑晏晏,怎么如今朝堂相见,却做出此番亲近之意来,又听闻剑布衣亦在此处,心中暗道莫非是战云界势力相关,却不好当着蕴果谛魂的面与自己商议,因行此权宜之计。想到此处打定主意,一面颔首笑道:“娘娘盛情,外臣岂敢不尊。”
一旁蕴果谛魂倒也有些意外,只是他久闻最光阴乃是千金一科的圣手,常言道医家百无禁忌,且喜言谈之中得知他是个正人君子,此番若是进入内庭,倒也并无可虑之处,因笑道:“既然你们故人叙旧,若是我进去搀和,倒教你们拘束住了,不如你代我招待这位先生便罢,我在御书房批了今儿的折子就回去陪你。”说罢伸手拉了拉楼至的手,起驾往御书房去了。
放下蕴果谛魂起驾御书房不提,单表楼至与最光阴恭送了圣驾,两人起身之际相视而笑,楼至因是故人,便不十分拿大,吩咐凤辇率先回鸾,自己却与最光阴步行回去,后面只亲随着几个贴身女官,并不设皇后仪仗,两人悠游之际,楼至倒有些好奇绮罗生的近况,因向最光阴打听,却见他似乎有些欲言又止,因柔声道:“我虽然与你家主只有一面之缘,心中却十分喜爱他容貌人品,日前亦曾听闻他家中颇有些龃龉,不知如今为难的是否是这件事呢。”
最光阴见楼至说破,也就不再遮掩道:“娘娘既然与他交心,想必亦深知他是个明理心软之人,我因劝了他几次,都是狠不下心肠,只怕来日养虎为患,娘娘难得与他投缘,若是日后听闻有何变故,还要恳请中宫在前朝多为周旋,也是你们相交一场了……”说道此处,眉目中大有忧愤之色。楼至听闻此言,便知自己猜测不错,定是只因绮罗生念旧,竟将自己太子监国之位禅让王迹,教他做了一国王上,那嫡长子暴雨心奴门生故旧的势力趁势打压绮罗生一脉,想到此处因疑惑道:“前日恍惚听见人说,那暴雨心奴似是触怒国人,给人赶出了国都,如何又能卷土重来呢?”最光阴因蹙眉道:“前日倒是拿住了,怎知他如此大逆不道,却也只判了囚禁之刑。”
楼至闻言因点头道:“当日我便知他心软,只是此番他不肯剪除亲生兄弟,也是他爱惜羽毛之意,况且先生武功高强,在他身边回护,自然可保无虞了。”两人闲谈之际,早已回转了皇后闺阁,楼至因最光阴是外臣,不便在内室会客,因借了剑布衣的屋子与他谈讲,待打发了众人之后,却主动抬起藕臂横陈在紫檀桌上,挽起衣袖露出一段雪白的皓腕示于最光阴眼前,一面点头道:“还请先生为我请脉。”
最光阴此番见面,但观楼至面色红润体态矫健,似是十分健康的足月之相,只是不知他此番意欲何为,只得伸手在他皓腕上一按,沉吟片刻道:“娘娘这一胎十分稳健,并无不妥,只须安心养胎,月份已足,自然瓜熟蒂落。”楼至闻言点头笑道:“先生何故为我宽心,我知这一胎很有些不稳,只是圣上连日来夫妻情深十分纠缠,太医院只顺着他的意思,便说我的胎象健康足月,我又不好对他提起身子不爽快,唯恐他多心我不愿伴驾,如今先生因缘际会之下习得千金圣手的名号,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