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改往日轻浮神色,正色说到:“我坦坦荡荡的,无事不可对人言。”贪秽见他这般光景歪头一笑道:“那我往后是叫你哥哥,还是姊夫呢?”
咎殃给他说破了心事,脸上腾地红了,连忙回身道:“好兄弟,这事你可不能对别人说,尤其是……”贪秽接言道:“这个当口我怎会说破,我此番夜访楼至韦驮,还不是为了兄长与你们二人,只是有人却不知道领情,没得在这里假正经。”咎殃脸上一红道:“你这东西端的伶俐,怎的别人都没瞧出,你却……”贪秽白了他一眼道:“别人也就罢了,咱们一个桌子吃饭一个床上睡觉长这么大了,你打量着又能瞒我多久呢?”
咎殃复又低头道:“好兄弟,其实此事本不与你相干,你又何必淌这趟浑水,端的叫我过意不去。”贪秽见他如此方笑道:“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嘛,况且我是过来人,知道你们的难处。”说罢眉目中颇有失落之意,咎殃想到曾听闻他在道门中有一个钟情的师妹,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今日方知此言非虚,只是两人虽然亲厚,人家私事自己到底不好细问,贪秽看出他为难之处笑道:“时候不早,你早些安置吧,我为你勉力一试就是。”说罢将咎殃推出房门自己掩门睡了。
原来那咎殃与贪秽年岁相当,平日习文练武起居坐卧片刻不离,是以比起族中其他兄弟姐妹尤为亲厚,咎殃从小恋慕劫尘,只是劫尘性子高傲,从未把弟弟们放在眼里,一心只追随兄长天之厉,厉族地处偏僻不通王化,世代保留着内亲通婚的遗风,尤以元种八厉为甚,历代王者皆是内亲通婚所生,以保证血统纯正,是以劫尘从小便存了这个念头在心里,如今年岁见长,已是豆蔻之年,平日里见兄长对待自己也与别个不同,抚养教导更为尽心,只盼着自己快些长大便能与兄长完婚,谁知中途来了个什么楼至韦驮,不但不是元种八厉的高贵血统,甚至连厉族也不是,竟然是中原正道天佛元乡的掌门弟子,那佛乡之人素来将他们厉族看得比畜生还不如,偏偏天之厉竟像被人勾了魂似的几次三番前去招惹,又听说那楼至韦驮在佛乡本有相好,分明就是玩弄于他,谁知他竟然处处隐忍,还为楼至韦驮辩解开脱,后来不知怎的,两人闹得撂开手,本以为天之厉此番可以看破前尘放弃楼至,却不想楼至受刑当日,他竟然自盖天灵以死相护,谁知楼至得他回护拣回性命,竟在短期之内与自己在佛乡的相好蕴果谛魂共结连理,可怜天之厉魂飞魄散依然落得个为人作嫁的下场,劫尘大怒之下,舍弃多年修成的女体,一点灵识脱体而出,在奈何桥边修复起天之厉的三魂七魄,期间不知天之厉与何人又做下交易,夺舍还魂修得如今的道体,只是劫尘复归阳世,自己的躯体却早已腐朽无法重生,便依附在一个濒死的佛门少年身上转世还阳。
可怜劫尘豆蔻之年却被迫舍弃女儿之身,今后再也无法生养孩儿,而楼至彼时却已经诞育了天之厉的子嗣,是以劫尘记恨楼至入骨,此番答应前来援手,不过是念及质辛到底是天之厉的骨血,如今见到兄长对楼至韦驮旧情难忘,两人又当着自己的面眉目传情,自然心下大有不平之意,咎殃见到心上人如此关心兄长,内心焦灼并不亚于在场三人,剡冥尚在混沌未开之际,不能理会几人之间暗流涌动,只有贪秽一人置身事外又曾经沧海,是以瞧得清爽,只因他在族中与咎殃最是亲厚,便想从中斡旋,解得几人的心结,使之各得其所,无非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聊解自己当日遗恨之意。
作者有话要说:呱呱美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