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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凡心中叹息,虽然他与白家这位老爷子见面谈话次数不多,但在官场沉浮十多年,林凡已经能把握到白世国的谈话节奏,能将这位老爷子话中的深意猜个**分。
譬如眼前,白世国单独把薛芸分出来,薛芸是薛家在商场上的代表,白世国言下之意,无非就是想涉足白芊芊掌控的集团企业,甚至还有把白芊芊的个人集团并入白家家族产业的可能。
“薛芸是薛家年青一辈的代表,背景深厚,眼光独到,商场上的手段毒辣,优劣掺半。”林凡语气很平淡,他不想在这个话题上深入下去。
“薛家那只老狐狸确实有先见之明。”白世国深深地凝视了林凡一眼,他表情微微变色,沉默一阵,问道,“你说说,和薛家相比,我们两家缺了一些什么?”
林凡张了张口,正准备说话,白世国补充了一句:“我要听实话。”
林凡面色迟疑,目光多了一丝凝重,白世国的话让林凡一瞬间陷入沉默中,他不经意间扫过前者,白世国神情淡然,目光平静,拐杖静静地放在一旁,不大的书房陷入死一般的安静中。
林凡心思通透,他明白白世国的心思,白家、李家相比后来崛起的薛家缺失了什么,两人心知肚明,但白世国偏偏要点破,在这只老狐狸面前,林凡明显处于下风,话语权一直被白世国牢牢把控,他的气势更是被死死压制。
两人现在比拼的就是一种气势,白世国数十年的宦海沉浮,在气势把控上远非林凡所能比拟,最关键的是,从一开始,林凡的气势就处在下风,林凡深知这一点。
“很简单,两家缺少薛家在商业上的触角,薛家的短板是缺少两家的底蕴,这种底蕴包括政治上的,经济上的。”林凡不偏不倚地点评着,白世国给了他一个难题,但他回了一招太极,多年的政治素养足以让林凡在这些问题上的应对举重若轻。
“华而不实,不知所谓。”白世国的脸色明显有些不好看,他不喜欢林凡的这种态度,圆滑世故,狡猾如狐,这让他觉得林凡这个人不够坦白,非是白芊芊的良配。
白世国原本浑浊的瞳孔猛地一缩,一缕锋芒激射而出,明显衰弱的身躯微微颤抖,白世国坐直了身体,目光直直地看向林凡:“你是不是想说,幼而不孙弟,长而无述焉,老而不死,是为贼。”白世国的瞳孔中没有丝毫情绪,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林凡。
“老爷子言重了,您是共和国的基石,正是在您这样的老一辈人物带领下,共和国才会走向今天,您是我们这些晚辈的楷模。”林凡没有被白世国的气势所慑,语气不疾不徐,表情依旧保持着淡然。
“你继续。”白世国轻咳了一声,接着是一长串的咳嗽声,面色由红润转向苍白。
林凡见状,他赶紧起身,走到白世国身后,轻轻地敲打着他的后背,等咳嗽声变缓,他满上茶水,递给白世国,道:“老爷子多注意身体。”
“人总有老去的一天,只是有些东西始终放心不下。”白世国轻叹一声,浑浊的目光中闪过一丝留恋和遗憾,他已是耄耋之年,身体早不如从前。
“老爷子还是先休息一下,身体重要,改曰我再上门。”林凡心中暗叹,从内心深处来说,他并不想和白家闹这么僵,白家有人对他有恩,白世国更是他敬重的长辈,但白家屡次打压,甚至触及到林凡的底线。
“坐下。”白世国的声音不轻不重,但似乎有无穷的魔力,林凡刚刚升起的那点离开的心思很快消失不见,看到林凡再度坐下,白世国脸上露出一丝满意,他拉了拉盖在身上的貂皮,说道,“我想听听你对两家的意见,我要听真话,实话,不要给我打马虎眼。”说完他还瞪了林凡一眼。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林凡的回答简单而直接,仿佛早就料准白世国会有此一问。
“好一个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好一个千里之堤毁于蚁穴。”白世国的目光很璀璨,身体瞬间绷直,拍着大腿连连叹道,良久,他用一种极度复杂的目光打量着林凡,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们只看到曾经的辉煌,却看不到已经站在睫毛上的危机,我偌大的白家竟然找不出一个像你这样的人物。”
“老爷子谬赞了,这些问题很多人都看到了,只是他们没有说出来而已。”林凡面容很平静,他早已习惯了这种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心态,何况他熟知这些老一辈政治家的手段,捧杀,这是他们的惯用伎俩,很多自以为得计的后来者都是栽在这上面,这些经历过共和国数十年风雨的老辈人物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他们的一言一行都有莫大的深意。
“你在怕我?”白世国注意到林凡的神情,他恍然问道。
“怕。”林凡很老实地回应。
白世国呆了呆,随即点了点头,目光中闪过一丝满意,或许是为林凡的态度,或者是因为林凡的诚恳回答,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