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他眼珠一转,坦然道,“鬼谷先生虽然对我的生平清楚明白,但肯定还有不懂的。就比如说,我为人处世,向来遵守八字奥义。”
鬼谷子来了兴趣,道:“哦,你身上还有我不知道的事,不妨说来听听,究竟是哪八个字。”
“以德服人,以理服人!”
鬼谷子嘴角抽了抽:“……”
神特么‘以德服人,以理服人’,就说你小子究竟有多不要脸,你跟着八个字有半毛钱关系?哦,倒也有,你认识他们,可人家不认识你啊。
哗啦。
就在鬼谷子感叹叶锋不要脸的当儿,叶锋大手一挥,已将残局打散,再反挥一次,双方棋子已各自就位,一盘暂新的棋局出现。
叶锋笑道:“我不习惯给别人当棋子,也不习惯替别人下棋。我刚才的确答应了鬼谷先生,不过我可没说接着这盘棋下。”跟着手轻轻一挥,“请。”
鬼谷子瞳仁蓦地闪过一道神光,死死盯着叶锋,阴晴不定。
半响。
许久以后,他才畅然一笑,道:“好!好小子,这第一关就让你讨了巧,这一局棋的功德,原本全该归我的,现在却要分你一半。来吧,开始。”
棋局开始。
太阳升起,太阳落下,岁月悠悠,这一局棋已不知下了多久。鬼谷子仍是那般模样,但叶锋却已经从二十岁的青年变成了九十岁的老者,银白的胡须长长垂了下去,肌肤干瘪,瘦骨嶙峋。
但这一切,他却好像不曾察觉,所有注意力都放在这一局棋上了。
咚!
正在这时,外边忽然传来砍柴的声音,过了一阵,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走了进来,肤色黝黑,浓眉大眼,着麻衣,手上拿着一柄崭新的斧子。
只看相貌就知道,是个做惯了农活的人。
叶锋蓦地抬起头,瞧着他,见他头顶竟笼罩了一层淡淡的光辉,立即明白,有机缘的人已经出来,这局棋终于来到最关键点。
那年轻人也是个棋迷,在这深山老林瞧见一群童子一边下着围棋一边唱歌,竟也不觉得古怪,冲两人拱了拱手,道:“衢州人,王质,入山伐木做柴。要是不介意,我可否在一旁看棋?请你们放心,我一定不说话。”
叶锋随意摆了摆手。
鬼谷子从怀中掏出一个像是枣子的瓜果递给他,王质接过,就直接吃了下去,顿时再也感觉不到饥饿。
“多谢,多谢。”王质面上一喜,赶忙放下了背篓和斧头,站在两人身边,全神贯注看了起来。
太阳升起,太阳落下,岁月悠悠,又不知过了多长时间。
这局棋,再度成为了残局。看似鬼谷子占了优,但细细品味,却又感觉叶锋胜率要大许多。鬼谷子还是那个鬼谷子,叶锋也还是那个叶锋,王质也还是那个王质。
叶锋忽然抬起头,对王质说:“你来了很久了,可以回去了。”
王质赶忙拱手道谢,回过头取斧,却发现斧柄已经腐朽了,磨得锋利的斧头也锈的凸凹不平了,背篓早不见了,地上倒是多出了一层灰。
王质皱起眉头,非常奇怪,摇了摇头,也没放在心上。就向两人拱了拱手,转身走了出去,可等回到家里,却发现家乡已经大变样,根本没人认识他。提起的事,有几位老者,都说是几百年前的事了。
这便是历史上有名的“王质烂柯”的故事了,后来“烂柯”还变成了围棋的一个别名。
他进入砍柴还是晋朝,可等他回到家,已经是南北朝时期了,南朝梁国的任听说了这件事,就将之记录下来:
“信安郡石室山,晋时王质伐木至,见童子数人棋而歌,质因听之。童子以一物与质,如枣核,质含之而不觉饥。俄顷,童子谓曰:‘何不去?’质起视,斧柯尽烂,既归,无复时人。”
……
……
叶锋冲鬼谷子微微一笑,道:“既然他是有缘人,又为什么不让他看清?”
他们本是两个老者,但看在王质眼里,却变成了童子,还变成了一群,而等王质出了山洞,回到家,脑海中竟出现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场景,一是本尊,也就是他们,这第二也就是那群童子。
再者,他们下的明明是象棋,但落在王质眼中,却又变成了围棋,等他出了山门,记起他们的本尊以后,自然也记起他们下的是象棋。
鬼谷子哈哈一笑,道:“世上之事,真中有假,假中有真。既然如此,又何必一定要追究真假,看过不就好了。”
“不错,我也该走了。”叶锋站起身来。
“不接着把这局棋下完。”
“我不喜欢输,虽然偶尔挑战未知很刺激,但绝大多数,我都喜欢自己掌握全局。”叶锋淡淡一笑,已起身朝洞外走去,他每走一步,银白胡须便短一寸,待他走出山洞,胡须已经完全消失。
他又变成了本来模样,恰巧碰到回来的王质。
王质见了叶锋,立即跪倒在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