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大地上,起起伏伏的山岳之间,种满了枫树,叶子已经黄了。风景怡人,空气清新。在这山岳之间,零零散散分布着几个小小的村落。
安宁,静谧。
一个村落前,几个孩童正在嬉闹,远处田地里正在劳作的,是他们的父母。再稍大一些,十一二岁的孩子,三三两两的,骑着自家的青牛,正在远处放牛。
悠扬的牧笛声响了起来,远远传了出去,起初只是一支牧笛,渐渐的,第二个牧笛声响了起来,应和着,越来越多,一派与世无争的田园风光气息。
当然,如果这附近没有盘踞着一伙黑风寨的匪徒,那这田园风光气息就更浓厚了。很可惜,事实总是不能如人愿的,只能凑活着活。
黑风寨凶狠无比,大当家宁十三尤其喜欢吃人,其麾下还有七大当家,个个都是狠人,方圆百里都是这黑风寨的地盘,每年他们都要进贡保平安。
如果单单只是进贡就能平安度过一年,那倒也罢了。
女人!
这黑风寨的凶人,每年还要祸害一个庄子的女人,有时甚至只隔了半年的时间。这世上许多人都是普通人,得过且过,凑活着过,有句话不是说的好,好死不如赖活着。他们就是这样。
这些勤劳朴实的人,在黑风寨那些凶人眼中,不过是一群待宰的羔羊,每过半年,或是一年的时间,等这群羔羊长得差不多了,就来收割,夺取属于自己的胜利果实。
这既是他们要自己的回报,同时也为了增加这群羔羊的恐惧,这道理他们也不是没有人懂,也不是没有人反抗。
去年隔壁村的赵四郎就英雄了一回,至少最初是英雄的,但结果……结果,黑风寨的狠人们当着赵四郎的面,活活将赵四郎家的女人全部都凌辱致死,他的母亲、妻子,甚至他那只有十岁的女儿,一个都没有放过。做完这些事后,黑风寨的人便将整个杏花村的人全都屠了。
哦,也不是全部,他们留下了赵四郎一个人。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短短数日,方圆数十里都知道了这件事,再也没人敢收留赵四郎,不说收留,连跟他多说一句话都惊惧要死。赵四郎后来当然死了,投河自尽,死后无人埋其骨,暴露在山川之上,好不凄凉。
出了这件事以后,黑风寨凶名更甚,再也无人敢有什么心思。
今年又轮到他们这个村子了,还有大半年的时间,猫子洞的各家各户回到家,已经开始商量什么时候逃走,他们已经再也忍受不了了。
什么时候逃走好呢?粮食再过一个月就要收了,当然是收了粮食以后!连夜逃走。乡下人,不比城里,这点儿粮食可精贵着哩,舍不得浪费。
这个想法在猫子洞每家每户当家的心里酝酿,没有一个人说,但所有人都知道,这是……这是心照不宣,对,就是这个词。
正在嬉闹的小孩们,现在还只是七八岁的年纪,这原本就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年纪,没多少记性,很快就忘了黑风寨,更不要说,最近两天还有免费的冰糖葫芦吃。
不仅仅是冰糖葫芦,还有其他枣子蜜饯的零食吃咧,大善人是一个胡子头发全都花白的老爷爷,个子很矮,还是个驼背,但在这群孩子眼中,这位老爷爷就是男神般的存在。
昨天已经来了一次,说是不要钱,他们不相信,吃了以后果然没要钱,那老爷爷只叮嘱他们,不要告诉家里人,否则以后就没得吃咧。
哪个会说?就算是最傻的赵二傻子都不会!
孩子们站在村头,翘首以盼,都已经望眼欲穿了,忽然一个声音传了过来:“冰糖葫芦!好吃的冰糖葫芦咧!”有眼尖的孩子立即指向村东头,叫道:“老爷爷!老爷爷!”
下一刻,那个头发胡子全都花白的老爷爷果然出现了,背着大大的冰糖葫芦,腰间还有一个大箱子,箱子里还放着各种非常非常好吃的零食小吃。
赵二傻子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个箱子,口水都已经流下来了。
两只眼睛已经不够用了!
他一会儿盯着那个大大的箱子,一会儿盯着那一大串冰糖葫芦,好像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他们全都变成蝴蝶飞走了。到最后竟是哇的一下哭了出来。
我为什么只有两只眼睛!
除了赵二傻子,其他十几个孩子全都冲了上去,一声“爷爷”换一串冰糖葫芦,天下还有比这更便宜的买卖吗?没有了!每个孩子都把吃奶的劲儿给用上了,生怕自己喊得不够大声,分不到冰糖葫芦。
“慢点儿来,不要急,每个人都有,每个人都有!”老爷爷慈祥地看着每一个孩子,笑呵呵的,他又冲赵二傻子招了招手,“别哭了,赶紧过来,再晚可就没啦。”
赵二傻子果然立刻不哭了,立即跑了过来,分到了属于自己的冰糖葫芦。
那老者看着笑逐颜开的孩子们,嘴角也微微勾了起来,有一抹怎么压也压不住的弧度,他喃喃的道:“叶小弟,我现在果然应该来卖冰糖葫芦,剩下的事,就全都交给你了,这因果,担在你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