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于裳心里头一惊,小心肝跳的噗通噗通的,睁眸往边上一瞧,才见有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正盯着自己,幸而烛灯未有灭全,瞧的仔细分明躺在自己身边的是个男子,不自禁抓紧被褥仰天长啸,叫的很是惨烈:“啊!~~”
惊的那鸟儿扑翅扇飞,连空中的冷月都躲进了云层里。
府边上的艳姬正在宽衣,桑忧刚端着茶进来,被那一声惊的失手打碎了杯盏在地上,连忙低身捡着碎片,一面言:“奴婢该死,请娇主恕罪。”
“她那处是出了什么事?”艳姬心生诧异,他住在白于裳隔壁许久都从未听到她这样的高调,何况这一声听着不像是在调嗓子,想来该是出了什么大事,便对桑忧吩咐:“你过去打听打听,她这是死了嘛?”
确实是要死了。
白于裳此刻正立在地上迅速的拿下小屏风上的衣裳披身,一面束腰带一面哆嗦的指着床上之人,声音颤抖着问:“是谁让你进来的,是谁让你上这张床榻的?”
白春一一脸委屈,他这也是听从白延的吩咐才来的,未料到国师竟是这样嫌弃的反映,他方才都已想好十八式,如今是未有用武之地了。
“你给我下来,快点给我下来!”白于裳疾言声色,又抚额长叹,她这是造了什么孽,这第一睡没了。
白春一不敢违抗,掀开薄被就下了地,这才让白于裳更有种要撞墙的冲动,结结巴巴言:“你……你……你竟然没穿衣裳……”
“上床榻自然要脱衣裳。”白春一到底是个男人,况且他以为自己就是来伺候白于裳的,故而也不觉着害臊。
白于裳转过身子背对他,语气似有些烦燥:“赶紧把衣裳给我穿上!”
白春一愣在原地不为所动,只轻声言:“我的衣裳……在大人身上。”
白于裳一低头更觉恼意,方才慌乱之际竟穿错了,连忙扒下来随手往后一扔,而即又往屏风那里拿下自己的衣裳,愠色问:“你为何来我的屋子?”
“我是来替大人暖被窝的。”白春一边穿衣裳边答的委屈。
“这种天气需要暖被窝嘛?”白于裳整了整自己的衣裳后挑眉反问,又似想起了什么,愠怒道,“需要脱这么干净嘛,到底是谁让你做出如此不耻的行为?”
白春一见白于裳气的脸色发青也不敢胡乱作答,唯唯诺诺出言:“是老爷。”
屋子外头急急过来了降紫与南山,二话不说先一脚踢开屋门,这才见到有一个披头散发,衣衬不整的男子立在屋内,当即也被吓的不轻。
“这是怎么回事?”降紫比白于裳更为惊骇,她怎就不知竟有人偷偷躲进了这屋子。
落粉此时也急火急撩的奔进来,才踏进一步便不敢动一点,直愣愣的站着,弱弱道:“大人,您可曾有什么损失?”
白于裳往落粉那里冷撇一眼,厉声道:“去将那四个也叫过来。”
落粉重重点头,连忙转身出去到偏院去唤那几个男子,南山也跟着一道出了屋子。
降紫往前走两步扶着白于裳坐下,又拎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清水端到她手上,小声安慰道:“大人,先喝口茶压压惊吧。”
白于裳确实被吓的心惊肉跳,端着茶盏是一口都饮不下去,只往白春一那处细打量,暗忖这几个男子留在府上就是祸患。
她今日未损失不代表往后不会损失,谁晓得他们要做出些什么天神共愤之事。
外头起了风,刮落了院内的海棠树许多粉瓣,桑忧双手巴着墙洞一步不敢往前走,越看越是心里迷糊,只见未多久就有落粉领着四位眉目清秀的男子走进了屋里。
“大人,他们来了。”落粉小声对白于裳禀报,又没好气的对那四名男子指了指白春一,喝道,“你们且与他站一道。”
“从实招来老爷让你们来此处作甚。”白于裳口气森冷,拈着茶盏把玩,怕他们有意隐瞒便又威胁道,“若是不说实话便有你们的好看,我白府的家法可不是用来瞧的。”讫语就使了一个眼色给南山。
南山一听白于裳此言就犯了愁,他怎就没听过府上还有家法一说,细想了想之后就往院子里头捡了根木棍,觉着太细,便去厨房拿了个杆面棍,大步又奔进屋子里对那几个男子挥了挥,做瞪目恐吓状。
白于裳瞬间觉着这些个下人要好好的教育一番,真是太伤她面子了。
降紫的嘴角微搐,示意南山够了,一面又替白于裳厉声发了狠话:“你们还不快说实话,否则拿棍子打脸可就不好看了。”
这话戳中了利害,那五位男子明显就被威慑住,先是白春一头一个出言:“老爷说来府上最要紧之事就是脱衣裳,暖被窝。”
白春二见有人率先开了口,便也跟着言:“伺候大人起居。”
“床榻是要紧的伺候地方。”
“对床榻要有主动奉献精神。”
“其它之事都可懒惰,就是对床榻之上的事要极为认真勤奋。”
白于裳听得连端茶盏的手都在不停的抖,幸而落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