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于裳委实被吓了一跳,涨红一张脸道:“丞相大人去而复返所谓何事?”
“虽说是虚言,却也要有实物才可,让你的人研墨准备纸笔。”未央一面说着一面径自往白于裳屋子里头去,很有些当家人的架式。
白于裳心中虽有气难平,却也不能与他撕破脸皮,何况在自己府上闹的不可开交亦不好看,她自认为是有胸襟之人,只对降紫和落粉微挥了挥手,示意她们去准备,而后也负手往屋子里头去,只问:“陛下是去了你府上?”
“国师好聪慧。”未央浅笑,又佯装客气道,“国师大人要不要也往未某府上去坐坐,今日府上大厨备了好些美味佳肴。”
“不必了,白某未有那个胃口。”白于裳万分不愿去未央府上,何况她怎会去自讨没趣,只说,“你还能画出比艳姬更俊的男子来?”
“这天下难道真只有他艳姬最俊嘛,卫子虚才见过几个男子,未免太过孤陋寡闻,难怪你俩走的近,原来是一样见识。”未央此言甚是清高张扬,透出毫不掩饰的讪意,只在心中暗忖比他浅未央强的人还未有出生呢,若说他愿意来排这个第二,谁敢做第一。
“那我倒真想瞧瞧丞相大人的见识了,千万不要让白某失望才好啊,否则落个贻笑大方,白某可不介意要笑丞相大人一辈子。”白于裳冷嗤,思量着待他画的不好再狠狠损他。
未央自信满满,他会让白于裳咽下她方才所言的。
从屋外走进来降紫,对着白于裳及未央欠身出言:“二位大人,书房那处都已准备妥当了,请移步吧。”
白于裳对着未央轻一挑眉,示意他走前,自己则随后,一道往东院书房去。
这处院落是极少来的,僻静的很,院内翠竹夹道,还有不知名的小花丛生在翠竹底下,走过石子路便是里屋,屋门偏左处立着一株海棠,绽出花骨朵,正待怒放。
屋内圆桌之上已备齐茶水点心,而落粉此刻正在里头梨花桌边研墨,大致已好,宣纸也已备妥,只等未央挥墨。
未央也未将自己当个客人,自来熟络的直往书桌那头去,轻一挥手,示意落粉退下,而后便坐下开始描画。
白于裳独自坐在外头拈杯饮茶静等,一面盯着屋外的海棠发呆,暗暗思量着该如何劝解芸香放弃艳姬之事,想的太过入神,以至于未央连唤她三声,才让她有所顿觉,放下茶盏起身往书桌那处去瞧,却见纸上真是一位见所未见的俊美男子,不自禁拿起画细瞧,再往未央脸上扫望一眼,后又盯画自言自语道:“谁能信这天下竟有这样的一个人物。”
“国师大人是被迷住了嘛?”未央甚有些得意,他自以为这画上的男子还未及的他一半,就算是天下女子都未有配的及他的,虽说他府上已有摄政王妃,样貌也是浅苍数一的美人,却还是与他甚有相差。
能扮成女子的男子,且还能扮成美比天下红颜的男子,怕也只有他浅未央一人了,他骄傲一些也是应该的。
而白于裳最瞧不过未央这样的自负,放下手中画作,只冷笑道:“就算能迷的住白某却未能迷的住娇女亦是白忙一场,丞相大人未免高兴太早。”
未央不以为然,又拿起豪笔轻描添加几处,语气淡淡:“既能迷的住国师大人,想必娇女自不必在话下。”又在画上作了一首酸诗,属名白于裳亲笔。
白于裳不自禁蹙眉:“丞相大人为免太过矫情,这诗作的很是没有体面。”
“爱一个人从来不会顾及什么体面。”未央言语的云淡风轻,“国师又何必佯装清高。”
“说的丞相大人爱过似的。”白于裳清清冷冷一笑,后又酸他,“丞相大人辛苦,丞相大人请用茶吃些点心吧,免得牛皮吹破了天嘴巴甚渴。”
后又吩咐南山进来将此画拿去裱了再赶紧拿回来。
未央将画小心卷好了交到南山手上,还不忘叮嘱他:“若说有人问及画上之人是谁就说是国师大人的心上人,且不可任人背后议论,请裱画之人千万保密。”稍作思虑,又言,“你还可自行斟酌两句,主要是能让人想入菲菲,有资可谈。”
南山暗想自己编瞎话最擅长,应诺之后便要转身,却被白于裳给唤住了,她对他甚有些不放心,故而也要交待他两句:“你可千万小心些说,切莫造出些有辱我高风亮节之语!”
“小的明白,大人就放心吧。”南山言毕便大步离开了。
白于裳转身与未央对面而坐,手指轻敲着桌面出言:“白某方才思量着娇女也未必会先来白某府上,指不定会往丞相大人那里去。”
未央轻笑摇头,只言:“她与未某八字不合,是走不到我府上的。”
“她与在下的八字也未必合。”白于裳很是不悦,冷刮一眼未央。
“那我们要不要赌上一赌?”未央挑着眉凝视白于裳,很有些狂妄,指尖在杯盏口轻滑。
“丞相大人眼下是吃喝嫖赌俱全了么,这是要颠覆以往形象来寻求说书先生的关注了?动不动就要赌上一局。”白于裳借此对他发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