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你应该知道大妈已经躺在床上三四年了,她不能进食没有表情双眼紧闭地躺在床上,更没有任何的活动能力。所以……”楚天翼有些呐呐地不知道怎么说下去。
“你想说你现在的大妈已经面目全非,完全变了一个人甚至让人第一眼看到有些会被吓着,是吗?”上官安琪满脸平静地接口道。
楚天翼涨红着脸慌忙点了点头。
“放心,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上官安琪唇边露出一个苦笑,“我的妈妈就是神智不清醒,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但她起码还是能吃东西,也会偶尔表达自己的喜怒哀乐,也会在自己的房间里走动。但她的外形还是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整个人非常的苍老憔悴和瘦弱。你大妈,我可以想象得出。”
说完,上官安琪的眼眶里已经含泪。不知道是因为刚刚谈起自己妈妈伤心还是想到了阮玉玲现在的情形而伤感。
“我只知道你妈妈被关在精神病医院里,但从来没有听你谈起过她,你一定很爱她吧?”楚天翼嘶哑着声音道。
“爱吗?应该是的吧!毕竟她是生我养我的妈妈,可是她也在我很少的时候就被我爸爸送进了医院,我们就很少见面了。即使是每次去看她,她也认不出我来。”上官安琪苦涩道。
“而最近两次去看她,她的病症也加重了,看到我会对我做出一些暴力的行为来。看到她那么疯狂的举动,一点都认不出我的扭曲面孔,我的心如跌进了无底的深渊,很痛很痛。最后一次去看她,医师已经对我发出严重的警告,不能再让我妈妈受到刺激了,不然严重的后果就是我会永远地失去她。
如果她活在她自己的世界了能够开心快乐的话,我又何需执意让她恢复神智让她的身心饱受折磨和痛苦。”上官安琪看着窗外大片大片的黑夜,缓缓地平静地说道。
“如果我哥有你的觉悟,所有的一切也就不会发生了。”楚天翼叹息道。
“每个人的想法都是不一样的,在你哥看来,我的这种行为和想法是幼稚的也是懦弱的,是他最不屑的。
”上官安琪对自己苦笑。自己何曾想让妈妈这样懵懂无知地过完下半辈子,可是她已经努力了,既然改变不了事实只好让自己去接受适应这个结局。“可在我们看来,哥的这种行为是嗜血的残暴的毫无理智可言的。”楚天翼神情悲凉道。
上官安琪震惊地把眼光从车窗外转到楚天翼的身上。为什么同父异母的两兄弟性格会是如此的不同?一个善良得如天上的天使一个如地狱里最残暴嗜血的魔鬼。完全不同类型的两个人,都被她上官安琪遇到了,是她的幸还是她的不幸?
在两个人谈话中,车子很快地来到了楚擎轩专为他妈妈建造的私家医院。
看着占地非常广的雄伟建筑物和四周人工的喷泉假山后,上官安琪的心里有些惊叹。
这样的手笔和霸气,也只有楚擎轩才能做得到。可是,他不是一直都和他妈妈在国外过得很清苦的吗?怎么才短短四年的功夫就有怎么大的雄厚的财力?而眼前的建筑物已经在四年前就建造起来了,他那时候哪来的钱和财?
带着满肚子的疑惑,上官安琪被楚天翼抱在怀里往医院的后院快步走去。
看着楚天翼熟门熟路地一路穿梭着,上官安琪只能紧紧地攀附着他,尽量减少自己的体重给他带来的沉重感。
来到一个落地窗前,楚天翼小心地把上官安琪放下,微微喘气轻声道:“嫂子,里面躺着的就是大妈,我现在先把你放到窗口上,再慢慢把你放进去。”
上官安琪点了点头。
楚天翼抱起上官安琪使出吃奶的力气把上官安琪举高放到窗口上,看她稳稳坐着后才再把她缓缓放进房间里。
上官安琪脚一踏进房间里的底板上时,借着月光就被眼前的一幕给完全吓呆了。
现在她才知道妈妈那样的状况和眼前的人相比较还算是好的了。眼前躺在病床上的人还能算是个活人吗?和木乃伊差不多,全身瘦的只剩一层皮了,苍白的脸上给人阴森森的感觉。
难怪楚天翼在来的路上要给她打预防针了,即使自己心里已经往最糟糕的地方去想,还是被眼前的人吓了一大跳的。
楚天翼轻盈地跳进房间里来,看到上官安琪只是傻愣地看着大妈,月色朦胧也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是喜是悲。
“嫂子。”楚天翼轻轻唤道。他们不能停留在这里太久,否则随时都会被楚擎轩发现的危险。
上官安琪被楚天翼一叫才惊醒过来,她缓缓地走到阮玉玲的身边,伸出双手把她瘦得只剩皮包骨的如鸡爪的微凉的手包围在自己的手掌里。看着她满脸满身都插满了管子,上官安琪的心里酸楚慢慢扩大,她眼眶含泪地轻轻叫道:“我该叫您一声阿姨还是应该叫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