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头的铡刀。
“好……嗯?”零落的叫好声恰与此时响起,拖着长长的尾音,仿佛被掐住脖子的鸡。
哪里还有什么破关长龙,只有一条被吓坏的蚯蚓,被飞剑削劈了头。
全场愕然,风蛮瞪着喷火的眼睛,死死盯住那个踏台而上的独眼狼。
“不会动的东西有什么劲儿,来点刺激的。”
卡门看也懒得看他一眼,施施然走到女囚身前,弯腰捡起自己唯一的“箭”,再一脚将那支仍在颤动的蚯蚓踩在脚下,碾了几碾。
“嗬!嗬嗬……嗬……”
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两名女囚剧烈挣扎起来,被短箭钉穿的咽喉汩汩流着血,仍不死。
卡门身体微僵,持剑的手抖了抖,略略转过目光。
十三郎朝他点点头,神色淡漠如暗夜天空。
卡门站直身体,右手在身后挥过,两蓬鲜血飙飞向四周,射得格外欢快,格外喜悦,格外超脱。
卡门朝风蛮勾勾手指,说道:“孙子,别再玩这种没用的虚活儿,咱俩练练。”
……
……
比箭自有比箭的规矩,军中将士切磋技艺,不管是死靶还是活靶,总不能威胁到同僚生死。
卡门不属于狼骑战士,连狼族都不算,当然不受限制。他的挑战堂堂正正,哪怕统领也没得话讲,只看被挑战的人接还是不接。
当然要接,焉能不接,怎么敢不接!
之前那一剑斩箭,斩的不光光是风蛮的脸面,更是全体狼族战士的心;加上他的身份特殊,风蛮如今又已坐实了第一箭手的身份,哪里能不接?
再说了,他那叫什么箭?那是剑!
以剑做箭,试箭的机会只有刚才那一次,这样的挑战都不接,风蛮何以自处。
“杀了他!”
“射死他!”
“接战!”
无数愤怒的嘴巴吼出无数愤怒,无数愤怒的目光如无数愤怒的箭,将独眼狼射杀无数回。
在心里。
风蛮摇摆的身子不再摇摆,如山岳一样牢牢钉在地面,说道:“怎么比?”
卡门狂笑,说道:“这还不简单,死的输,活的赢。”
是很简单,风蛮怒哼一声,应道:“好!”
“等等!”
卡门突然想到什么,掉头从两具标靶中间钻过,站在风蛮所用的那一具身后,这才朗声说道:“这样,行不行?”
不可见,相当于蒙目。
风蛮明显犹豫了一下,他的箭轻盈灵动,讲究角度刁钻连发难防,似这样隔着一具尸体斗箭,力量明显更加重要。
“咋了,怕女人?”
卡门哈哈大笑,从女囚的屁股后面探出脑袋说道:“放心,她死了,不可能咬你一口。”
周围哈哈大笑,不少人笑着笑着觉得不对,赶紧收声又收不住,吭哧吭哧如同便秘的人在使劲儿。
“就依你!”风蛮怒喝道。
“响箭为令,谁来?”卡门脚跟脚大喝。
“我!”霍挺侧身站到一边,朝风蛮点头。
风蛮的心放松不少,回报以感激的目光。霍挺距离他很近,且可从其手势预判,肯定能先听到声音。
不要小看这一点点区别,高手相争,毫厘之差决定生死,霍挺毕竟是狼族,怎会不明白大局为重的道理。
“那就来吧。”
女囚绑得有点高,卡门掂着脚尖从女囚肩膀上露出脑袋,又马上缩回去。
他说道:“先瞄个准儿,别弄岔了,把发令官射死可不好。”
霍挺面孔通红。
……
……
统领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稳稳站在十三郎身边,寒声说道:“想不到,贵仆还有这般本事。”
十三郎神情淡淡,回答道:“较技而已,统领言之过早。”
统领微愕,稍后才意识到自己的话有语病,似可理解为卡门已获胜,遂冷哼一声,不愿再开口。
十三郎却不肯放过他,说道:“统领大人的军营藏龙卧虎,如在下没有猜错,应还有一位阵法大师坐镇与此。假如有人一位此地空虚,贸然闯进来的话……”
统领淡淡回应,说道:“上师说笑了,凤女师很清楚这件事,难道没有告诉过你?”
十三郎瞥一眼黄花女,心里想这娘们是个烫手货,暂时还没想好如何与之相处,叫我怎么去问。
“看比箭吧。”
黄花女嘻嘻一笑,说道:“迟早会知道,着什么急呀。”
十三郎无言以对。
……
……
四周一片静寂,台上风蛮快吸慢呼数次,神情气息慢慢宁静;他的身形再次摇摆,动作比刚才更快,更轻,看上去的感觉却更稳。
到后来,风蛮的身影渐渐模糊,好似有七八个风蛮在空中晃动,又像一缕延固定轨迹飘荡的风;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