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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说了一半,查看妍禧的神情,仍是一脸薄怒,两条长眉顶在眉尖,叹道:“真是冤孽呀,大王喜爱你……几乎到了不自知的状态,他每日往返这山上与邺城之间,有时半夜赶过来,匆匆看你一眼便又走,来回四个时辰,竟不知疲惫,第二日又赶过来。是呀,他过于急切,新婚之夜把你害苦了,我看他的苦不比你少,他自责过甚,痛不可抑,后来竟拿短剑把手臂上的一块肉割下来以惩罚自己,我们看了都心痛……”
“他是活该!他活该!活该!他为什么不一剑把自己结束了?”妍禧跳起脚来,两只手攥成了拳头,大喊道,她的双颊晕起两道潮红,连眼睛也是红的了。
“小喜夫人为何这般恼恨大王?夫人难道是恨大王昨夜匆匆而别?没时间多陪伴夫人?”李氏侧脸看妍禧的激动反应,反倒笑了,不疾不徐地问道。
“谁要他陪?谁要他陪!”妍禧两只眼睛挑得高高的,旗帜分明且坚决无比地摆明了自己的态度!她的眼珠子要瞪出来了,又添了一句,“他若一辈子都不来了才好呢!”
“小喜夫人真这般想?”李氏点点头道,“如此,正好,你也知道大王是谁了,他是镇国大将军,昨日得了皇令出征去了,唉,这个……也不知何日才回,也许三个月,也许半年,又或许一年……正正就如了夫人的意了!”
“他出征去了?到哪?”妍禧一冲口问道,问过之后又深悔,跺足道,“他爱回不回,与我何干!”说罢拔脚就跑,向团聚在一起正准备训练的流民跑去。
成千上万的流民分成十个方队站着,洛阳李农站在最前面,他的身后就是一条潺潺而流的山涧,流到悬崖处便如同一条长长的白练子自上而下飘下来。风吹起,山涧的水珠随风散开,有时溅在流民的脸上,冰凉凉地叫人打个寒颤。
李农的左右手侧放了几个木桶。盛满了刚刚从山涧边打来的泉水,李农环看流民们说:“今日,我要从你们中间挑一些身强力健,意志坚毅的精兵,长枪短棒使得好不算发汉,若谁敢把这里一桶水,从头淋起,站在风地里一柱香的功夫,便可入选成为精兵,接受新的训练。不日跟随大王去征战,可有人一试?”
妍禧听他这么一说,不由地缩了缩身子,此时入了秋,晨起屋前的枯草上还凝了秋霜。一颗一颗的,此处又是风地里,晨风带了丝丝入骨的凌厉,从四面八方钻进衣服细小的孔隙里,贴着一点点裸露边界钻入皮肤里,冰冷,冷得似小刀割人。但不知为何,妍禧的心里却烧了一团火,愈来愈旺,从心里烧到皮肤外面的毛孔里,连毛孔的毛都是火烧火燎的。
李农说完,眼睛在上万位流民的脸上一一略过。流民们迟疑着,缩了缩肩膀,这些大都是安分守己的乡民,做了流民都是无奈,故心里还在掂量着。李农昂头大笑:“怎么?上万名壮汉竟没有一人敢试一试的么?你们敢到乞活山来,就不敢试一试这冷水?莫若就等着胡羯人来砍你们的脑袋,或者乖乖到回去劳役?虽然都是死,为自己一搏总比被别人逼死的好!”
“将军你敢试一试吗?”人群里有人弱弱地问了句。
李农一笑,动手把身上的长袍脱下来,没想一个小人儿飞奔过来,一边跑一边把身上厚厚的大袍子抛在地上,她直接冲到木桶边,提了一下木桶,很沉,她咬牙用尽全力把木桶举起来,从头淋下去,那人身材修长纤弱,众人定睛看去,却是个女子,面容绝美,乌黑的发被水冲下来,湿答答的披在肩头,雪白的脸上也湿了,水珠从她面上滚落下来,好似一朵风中盛开的芙蓉花儿似的,有些流民认出来了,惊呼道:“夫人,是大王的夫人!”
正是妍禧,她心里烧着一把火,旺旺的,烧得她不耐烦活了,真想有什么把它浇灭了,若有个冰潭,她也会跳进去的。所以她一听李农说浇水选精兵,想也没想便冲出去浇了自己一头一身,这回从头到脚都清爽了,冷水使她颤抖,也使她更加清醒。
李氏惊叫一声,她距离妍禧有一定的距离,她冲上前去,拾起妍禧丢在地上的大袍子,上前去把妍禧包住,妍禧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对着李氏嘿嘿笑,大声笑道:“哈哈哈,舒服!真舒服!”
李氏忙扶着妍禧要离开,妍禧却不走,说:“农将军说浇了水,要站一柱香的功夫,方能成为精兵!”
李氏急了道:“你是大王的夫人,做什么精兵?你要想做精兵还是做将军,就是你一句话!”
“不行,我要用自己的实力成为精兵,我不是夫人,我不靠大王,我就是个汉人!你不是说要收复汉人的中原么?收复中原,恢复汉室,人人有责!”妍禧振臂一呼!面容肃穆,底下的流民们默默地看着她,不少人已经热血沸腾起来了。
李氏哭笑不得,只好对李农说:“你说,夫人是精兵没有?她第一个浇冷水,是第一个精兵不是!”
“是——是——精兵!精兵!精兵!”上万名流民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和掌声,李农忙说:“好好好,夫人是第一个精兵!”
“不是……夫人……是第一个精兵……是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