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枕下已经一片润湿。www.DU00.COm简单的洗漱过,权洛颖拖着沉重的脑袋,坐在镜子面前,用消肿膏将红肿的核桃消掉,做完这一切,把冰儿也叫醒。
莫慈做了早饭,饭桌上,冰儿将伦尊明天参加考试的事情说了,莫慈嘱咐她们今天就动身去鄂然那里,第二天好免去奔波的麻烦。冰儿欣然应了,饭后便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动身。
期间,权洛颖收到鲁韫绮的信息,说陈荞墨要去外地,嘱咐她们两个自己打算。她心生疑惑,问陈荞墨为何突然要去外地?鲁韫绮发来解释说:还不是因为那个周成说,见了荞姨,就如临大敌的样子,陈荞墨前脚进了钦天监,他后脚就去请了旨,要去玉瑞各地观察星象,结果陈荞墨死缠烂打,请了道旨也跟去了。末了她还幸灾乐祸地加了句:碰上荞姨,他可栽了!
权洛颖丝毫笑不出来,她只盯着“请旨”两个字上,指尖颤抖着,问:请谁的旨?发完,便紧张地等鲁韫绮的回复。
却是好一会儿,那通讯仪才亮了起来。她慌忙去看:
“哪有谁的旨?小皇帝不在,现在整个皇宫都乱了套了,荞姨手中有金牌,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权洛颖的心沉了下去,现实明明白白地呈现在眼前,残酷地将最后一丝幻想破灭。两人的交流也止在这里。强颜欢笑着回应冰儿的兴奋,一双眼睛无神地看着她忙里忙外地走动,牙齿咬破了嘴唇仍未发觉疼意。冰儿发现异常开始惊叫,拿着巾帕给她擦嘴角的血,咸湿的泪从眼角滑下,冰儿以为弄疼了她,自己也崩了泪出来,还是莫慈手脚麻利地接过巾帕,替她擦净。伤口在嘴里面,不好上药,只好用棉絮堵着,让血自己止住。
自始至终,权洛颖安静地就像一个被掏空灵魂的人,默不作声,只眼角不停有泪滴下来。作为一个过来人,莫慈很明白现在的状况,频频朝冰儿使眼色无果,只好把未经世事的女儿强硬拉离,母女二人退出房间,让她一个人待一会儿。
这边的鲁韫绮久久得不到回复,料定这记重磅炸弹起到了应有的效果。不由诡谲地笑起来。李攸烨躺在床上,嘴里含着一根奇怪的透明小棒,见她笑得花枝乱颤、满目莹光,含糊不清地问:“葡萄……姐,你笑什么?”
“警告你,不许再叫我葡萄姐!”鲁韫绮眉毛竖了起来,伸出爪子报复性地把她的脸搓成了圆形,没几秒,又没控制住笑出声来,盯着李攸烨的眼神开始深情款款:“哎,姐姐我帮了你一个大忙,你准备怎么谢我?”
“什么大忙?”李攸烨的五官还没有完全归位,鸡皮疙瘩又起来造反了。
“置之死地而后生啊!”鲁韫绮眉眼一斜,甩了个风情万种的眼神:“我旁敲侧击跟她透露说你没回来,让她直面血粼粼的现实!”
见某人一副不开窍的样子,她开始絮絮叨叨八婆:“我跟你说,小颖这性子,就是非得见了棺材,才会掉泪的那种。不让她失去包子,她就不会心疼肉!”
她像个饱经风霜的老者:“我亲眼目睹无数花季男女湮灭在她那死水一样的眼波中,哎,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一时诗意大发,忽然像想起来什么似的,拍拍李攸烨的脸:“吕斯昊你知道吧,喇叭花中最顽强的一棵,最后还不是一样被碾成炮灰!”
“是吗……”李攸烨不可思议地望着床顶,看来她还不是最惨的一个。
“哎,看来你还不知道现在的形势对你,多,么,地,有,利,啊!”鲁韫绮托着下巴,每一个字都加了重音,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你放心吧,至少,我是从来没见过能让她一见钟情、一锤定音的人物!”鲁韫绮拿出李攸烨嘴里的温度计,目测了一下,还在发高烧呢这孩子,利落地打开随身的袖珍药盒,先放在一边:“这些年,好不容易出了你这么一株奇葩,三度表白,两度失意,一次未知,战果累累,可圈可点!”鲁韫绮伸出三个手指头,掰下两根,剩下一只,然后用另一只手摆了个零蛋:“由零到一,这是质的飞越。说白了,有一根头发的光头,他就不是和尚!”演示完,她松了口气:“来,把这几个药吃了!”
等李攸烨懵懵懂懂地含了药,鲁韫绮收起药盒,俯在床边,谆谆教导:“我跟你说,你这次回来,是对的,冰山一角已经融化,听姐姐的,再加把劲,就能春暖花开了!”拍拍脸:“加油,加油哈!”
“我回来又不是为了……”李攸烨脸涨红,埋在枕头里。
鲁韫绮斜睨了她一眼,抱臂:“我说你们,怎么……闷骚还能传染的?”一把掀开了她的被子:“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懂不懂?被子别盖了,先散散热!”
凉风瞬间钻入袖管,李攸烨打了个哆嗦,磕着牙齿,抱成一团。冷啊!
鲁韫绮挑了挑眉,玩味地看了她一眼,带着银铃般的咯咯笑声,消失在李攸烨面前。
忍着冷意,挨到傍晚。柳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