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父亲欠下的债,他愿意一力承担。
但这些都不知让他最无法忍受的,他不愿意接受是因为他心中的那个军神已经倒塌了。
什么大宋的不败神话,那只不过是个笑话,那些名声都是他父亲用国内的情报一点一点换回来积攒起来的,小时候在他印象里那个高高大大无可企及的背影,都是他可笑的幻觉。
其实安安说的没错,他父亲是一个笑话,可是却是一个让他笑不出来的笑话。
他真的不懂,他的父亲为什么要这么做,年轻的时候,他就是被父亲对这个国家的热爱,所感动,甚至连牺牲他的自由,牺牲他的童年,牺牲他一切,他都没有怨言,因为他父亲告诉他,这一切都值得,因为身后有千千万万的人需要他的保护,所以这一切的任何牺牲都值得。
可是现在看来,这一切都让他觉得可笑。
因为那些可笑的虚幻的梦境,呵,他父亲带给他那么多年的不都是梦境么,一个幻影。
为了那些,他被大皇子追杀,他被二皇子逼迫,走投无路,扰之又扰,曾经有那么一度他甚至都想要战死沙场,只因为童年是他的父亲很认真的告诉他,这样做值得。
可是现在看看,这些都是什么,不过根本就是庸人自扰。
什么值得,什么忠诚,全都是乱世中披着虚华外边的华衣,全部都是他的父亲也有他自己强加在自己身上的枷锁。
这个枷锁圈的他好累,好像就这么什么都不管的就这样脱逃,可是他不能,他要对一切的后果负责,不管是他父亲做得那些,还是他自己做得这些。
他不能真的成为一个逃避懦夫,一个虚伪的骗子。
就算为了眼前的少年,这个在唯一冰冷破碎的世界中带给他温暖的全部支柱,他也不会逃避更不会放弃的。
他要恕完这一切的,了解所有的罪责,带着他一起离开这个充满肮脏的世界,找一个地方隐居,就像那时候生病时所想的那样,蓝天白云还有一个俏皮天真的少年。
心底冰冷的山川溶出一片暖流来,少年真诚的笑颜像一米阳光一样直直射入他的心底。
徐峥突然明了心中那一刻的悸动是什么样的感觉,心动的感觉,他不是一个古板的人,不是一个喜欢男人的人,至少在他还在少年的时候开始他就知道,他更喜欢女子柔、软的怀抱。
他以为冰冷如他一辈子都不会爱上一个人,原来只是因为一开始没有遇见他。
一瞬间想通的事情让他的眼底一亮,似乎从新的散发出了一阵生机,漆黑如墨的水晶眼眸中映出一团火,从灵魂深处从新点燃的火光,比从前来的更加强烈,让他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
崩塌的世界开始找到了从新存在的意义,继续下去的理由。
面对着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挤出来分外狼狈的白浅,徐峥严肃的走了过去,立正,动作标准的用军人特有的方式表达了他的感激,一个军礼,一鞠躬,徐峥在众人诧异的眼神中,说了一声:“谢谢你。”
除了白浅意外的所有人都以为他在说的是跟大家一样的事情,虽然有些诧异,但并没有更多心。
只有一直陪在他身边的白浅,才看出了他眼底那与众不同的明亮。
真心的笑着握、住他的手,没说什么,只有在两人掌心之间的热度,传递了两个人慢慢交汇在一起的内心。
离影狐疑的眼睛在两个人之间来回的打量了一圈,见两个人“含情脉脉”的对视了半天,也没有理会众人的意思,不得不在徐峥充满压力的视线中,插言提醒道:“将军,我们是不是要用沙盘来推演一下,战役的可能情况。”
徐峥无言的瞥了他一眼,放开了白浅握、住他的手。
转过身走到放着沙盘的那张小桌子上,拿出放在盘子中的几个不大的彩旗,分别得插在了几处有坡度的山包上,指着其中一处插着绿旗的地方说:“这里是现在匈奴人驻扎的那个山谷。”
“前夜我带人去夜袭,将匈奴人逼得向外退了十里地,跟雁门关成三角形的对峙。”
说着又拿出一个小红旗放在了一条两个山谷之间的勾回出,画出了一条小道,继续道:“我想这里应该就是匈奴人来时所走的路,年幼时,我跟着家父曾经为了抄近道而走过这条路,狭窄凶险。”
“不妨在此处设防,断了他们的后路。”
“这里......。”一个小旗一点代表了雁门关的那处城墙,又反过去点了点代表他们所在的位置,中间划出了一条线,手上打了个手势,只有他们自己懂得意思。
安史这位监军大人顿时内流满面的即将暴走,为虾米他觉得自己有种被歧视的感觉。
虽然从大军出发到后来吧,他一直没有过什么实际的作用,可要不要这么赤果果的鄙视他啊。
“两军一旦会师就由凌将军带人去袭营,先假装佯攻,不求杀了他们多少人,第一战先杀杀他们的士气。”
“两军对垒最重要的就是士气,杀杀他们士气后,在发起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