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渐变冷,也许就快下雪了。
这是一年之中最难熬的时刻,好在出去搜集食物的队伍陆陆续续的回来,并带回了不少物资。所谓的物资,也不过是一些油料和弹药之类的东西。最紧缺的食品现在已经找不到,毕竟危机已经发生了十几年,那些存货早早就被搜刮一空。
关于离园的食品问题,父亲很有先见之明。他很多年前就开始让离园的人们播种和养殖一些鸡鸭,本来只是用来缓解一下食物危机的,最后却发展成了自给自足。
食物虽然勉强能够支撑人们活下去,但是却不可能让每一个人都吃饱。所以,人们永远的话题总是吃的。然而,药品却是极其珍贵的物资了。除了十分必要的,绝大多数人已经多年没见过药品了。
可今天父亲却抱着一大堆药品,神色匆忙的走了。
很少见到他这样子,所以我决定悄悄的跟上去,一窥究竟。
父亲并不知道我在跟踪他,而他也丝毫没有戒备。也许是因为这里是离园,或许这个安全区在父亲心中,真的很安全吧。
他进了一栋三层楼的屋子里,那栋房子有个很大的地下室。原来一直是用来堆放食盐的地方,可自从上次父亲带回了一个南方的什么研究中心,这栋房子就成了那个研究中心的驻地,闲杂人等一律不准靠近。
之所以说冬天是一年之中最难熬的时刻,是因为寒冷。寒风就像一把小刀,一刀刀的割在人们的脸上或手上。由于缺少御寒的衣物,人们往往只能在最寒冷的时候挤在一起取暖。
我合起双手,重重的哈了一口气。
父亲还没有出来,我站在墙角扫视着那栋房子侧面的每一个窗口。很多窗口都是黑乎乎的,只有两三个是点着烛光,其中就有父亲的影子不是闪动在光影下。
趁着夜色的降临,我躲开了守卫的视线,偷偷的跑到那个窗口前,希望能听到什么。靠在窗口旁边,只能隐隐约约的听见一些他们的对话。
好像是一群人正在抢救一个人,父亲也着急的说:“一定要治好他!”
这个伤者竟然是父亲多年前认识的人,可由于风太大,我并没有听清楚到底是什么人,而父亲说完那句话不久就离开了。
我这次跟踪父亲是想弄清楚几个书中的疑问的,并不打算在这个地方浪费太多时间。于是站直了身体,用力的搓了搓手朝正门走去,我要当面问他。
“何希?”大风中,父亲看见我了:“你怎么在这?”他走到我跟前。
“我想问你几个问题。”我大声的说。读了这本书之后,我对父亲年轻时候也有一些了解了,他年轻的时候还不是跟我一样,傻里傻气的。是的,每个人年轻的时候都傻过。
“你一天到晚怎么有那么多问题啊?”父亲不悦了,不过这对我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早就习以为常。
“父亲,只是书里的疑问。”我笑着说。
父亲朝远处的地下室,也就是我们的家走去:“书?”他停了半秒钟,随即又迈开了步子。
“是啊,你忘了吗?是陈伯给我的那本笔记啊。”我提醒道。
我跟在他身后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他说了一个字:“哦。”
回到房间里,父亲脱下外套,挂在墙壁的衣钩上。然后十分难得的翘着二郎腿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也不说话,就这样看着我。我本想把这本书递给他,让他看看,因为我把想问的问题都写在了书页上。可父亲轻轻的推回了我的书:“凡是多动动脑子,不要一遇到问题就跑来问我。”想了一下,又加了一句:“或陈伯。”
“不是啊,父亲。因为书里没说,我才问你的。”我发觉我跟他说话的时候,不再有那种惧怕感。
“那你问吧,你陈伯又不是专门写小说的,能写成这样已经不错了。”父亲拿起茶几上的水壶,倒了一杯茶,这次出奇的竟然给我倒了一杯。
我有点受宠若惊的双手接过杯子:“书中说,你有一次你打电话回特战队。就是你退伍之后去了省城,那次你打电话给特战队宿舍,为什么接电话的人说没有你这个人?”
父亲一口就喝完了杯子里的水,吐出一口气:“嗯,说明你观察力在慢慢变强。但是还不够,这么简单的问题,你仅仅只是发现了。还不够的!你要学会思考,用你的脑子想一想,到底发生了什么?而不是来问我。”
我也一口喝完了水,轻轻的把杯子放在茶几上,没有说话。
“何希,其实也很简单。”父亲站了起来,想了想说:“也许是军营来了救兵。我认为是一支和我们特战队一样精锐的特种部队。他们在控制了局面之后,就暂住在特战队宿舍里。就是这么简单,你为什么会想不到?”
我有点不可思议的看着父亲:“也许?那就是说,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也不知道。对吧?这一切你也是猜的,是吗?”
“有什么关系吗?现在他们全都死了,没人了。事实已经不重要了。”父亲又有点发怒了:“还有,以后像这样的破问题不要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