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在哪?”
“在天涯之北。”
“天涯之北是什么意思?”
“就是比天涯还远的地方。”
“那里美不美?”
“美。”
“有多美?”
“你见过雪么?见过滴水成冰么?吃过热腾腾的酸菜火锅么?”
“没有,都没有。”
“北疆不但有这些,还有火辣的北疆姑娘。”
闫似锦目光遥远,似突然到了天边。我被他说得心动,偏又听得那句火辣的北疆姑娘觉得吃味。
便故意不甩他,只垂下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揪自己衣角。那臭小子便笑,凑近我耳边,道:“大姐,你不用这么吃味吧。”
“是啊是啊,我是大姐,您是年轻人,正血气方刚的年纪,自然喜欢火辣的小姑娘!”
“那你和我在一起之前,也不是小媳妇啊。”
臭小子揶揄我,一句话将我搞了个大红脸,便伸手去打他,却被他轻松躲过,他故作一副挤眉弄眼的无赖样儿,偏两手食指交替着指我,口中还“哎,哎,君子动口不动手哦。”
嘿,真真能把人气死了。
“我又不是君子,我是小媳妇!”我哪能任由他不分大小,当下就去追,但臭小子是泥鳅,任由我满屋子追就是追不上。
到了后来力气也耗尽,便双手撑住膝盖,弯着腰大口喘粗气。臭小子这才停步,却是叉腰笑:“二师姐,小媳妇这话可是你亲自承认的哦,自此以后你可赖不掉。”
“去去去,小媳妇又怎的了?是谁的还不晓得呢。”
“哇哇哇,谁告诉我女子一向视XX如命,一旦得了人便自此跟定了他。”
“得了吧,你那是老思想,现如今的女子都为自己做主,哪那么容易嫁鸡随鸡。”
“倒也是,看来要快点将你娶进门,免得煮熟的鸭子飞了。”
“你才是鸭子呢,你全家都是鸭子。”
“大姐,不用上人参公鸡吧!何况我全家……”
那话就戛然而止,臭小子的目光又一次变得悠远。今日他反常,却不知是否为昨晚的事后悔?
便心有戚戚然,不由叹了口气,突然就不想再与他打闹,只是寻了张椅子坐下,拿眼瞄那一矮桌的饭菜,只觉索然无味。
偏臭小子平日介伶牙俐齿的,此时节却没了话儿,只原地呆愣着。我更说不清心中滋味,一时间竟又是担心自己玩笑过头,又生怕他认为我是个无比随便之人。
伸手抄起那碗蛇蜕汤仰脖灌下,冰凉的液体顺着喉管一路向下,直入肚腹。
起先那肚腹之中还觉凉得很,少顷便似腾起火般,烧得我浑身疼痛。忙不迭盘膝坐好,并将真气流自丹田引出,令其在四肢百骸走一遭,待到运行了大周天,方烧灼之感压下。
沉气收功,抬眼瞧,正触上闫似锦目光。一个大周天的时间绝不算短,却不想臭小子并不离开,只盘膝坐我身旁,不错眼珠地瞧着我运功调息。
好吧,一触及臭小子目光,将将所有的担心以及患得患失就都消散,只剩自内而外的甜,暖。
“闫似锦——”
“呃?”
“你是不是特别喜欢北疆。”
“嗯。”
“为何?”
臭小子便起身,长叹一声,道:“因为那是我到人界的第一个地方,对我来说意义重大。”
“有多重大?”
臭小子认真看我,我以为他要告诉我什么天大的秘密,可他却转开目光,轻描淡写道:“你总会知道的,大姐,我说你好多问题吧,你还不服气,瞧,这又开始了。”
他既然不想说,那么我再问也是问不出的。便只好怀揣着无数疑问,也装作不在意:“其实我也不是那么想知晓,你总有一天会说的。我钱招招可不是个喜欢追根究底的人,不说便不说吧。”
略顿,我又笑,道:“不过你说的北疆好像不错呢,带我去好不好?”
闫似锦正将一桌子吃喝一样样往食盒内装,我见他不说话,便凑过去万分狗腿道:“别啊,就算那里有老/情/人不方便带我去,也不用不给我吃吧。”
臭小子依旧动作不停,连抬眼瞧我都不肯,我只好又凑近几分,腆着脸,道:“好啦好啦,我不气你了,不带我去就不带我去吧,我自己又不是没长腿脚,总有一天我会偷偷溜去了。”
歪头端详臭小子神色,他似一颗心都已沉在收拾饭菜中,我自说自话无趣,只好悻悻道:“其实,我就想去小师弟在人界第一个地方走走看看,听听那里老人口中的小师弟是什么样子。会不会小时候也尿床,并淘气的上树掏鸟窝。”
臭小子一直在忙的手便一顿,也仅仅是一顿。待到他将食盒盖子盖好,终是抬眼看我,道:“饭菜太凉,吃了对身体不好。”
好像我是个吃人猛兽一般,他这句话尾音不了,人已急慌慌的往外走,到了门边又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