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金妙回忆慢慢打开,相信包括慕蔚风,闫似锦,以及我在内的几个人,都觉惊掉下巴了。
怎么形容呢?那种感觉就像自小就有人告诉你,在夜间出现的是太阳,在白日出现的那个叫月亮,于是你也就当了真,许多年月来你一直这样认为。可突然某一日,有个人抓住你,指着亮瓦青天上那轮红月亮,说:“这个是太阳,夜间出现的那个才叫月亮。”
所有已认定的事实顷刻被颠覆,心情自然无法形容。
一直以来龙母都是以一个值得同情的、有着凄惨经历的弱者身份出现。可如今金妙的回忆里那位绵绵姑娘,却着实不是个值得可怜的人。
这话要从三百多年前说起。当年九尾天猫将将祭出九尾,龙母绵绵也正好年华,每日里不过窝在闺中绣绣花,偶尔溜出北海到人间界开开眼。
但绵绵是从小就定了亲的,如今已成年,只等哪日亲自选定了夫君,择日成婚。
日子本过的平静,可就在绵绵公主等着择日成亲之时,三界突然冒出个稀奇事——西海的大丑/闻。
而这个大/丑/闻,还要从北海与西海龙母都大肚子的时候说起。
北海老龙王与西海老龙王是世交,妻子又一同大了肚子,一同产下四枚龙蛋。便在一次酒后交换了玉佩,北海龙主言说,若龙蛋破壳,有女,而西海龙主有子,便将自己女儿许配给西海龙主的儿子。
谁知一朝破壳,俩老龙王都犯了难。竟原来北海老龙王倒是真的得了女儿,不过仅一个,而另三枚龙蛋孵出的皆是儿子。
西海这边问题更严重,直接一顺水四个男娃娃。
这可愁坏了俩老亲家。最终订下,只等那绵绵公主长大成人亲自来选。
光阴荏苒,岁月如梭,一晃眼间当年的小公主可就出落成亭亭玉立大姑娘,而当年的毛头小子们,也已各个玉树临风。
这一日北海龙母将绵绵公主唤到跟前,轻抚着绵绵柔软发丝,柔声细语道:“绵绵啊,如今你也长大了,自然该考虑一下终身大事,当年你父王曾为你订下一桩婚事,#¥%”
老龙母将定亲之事详细讲给绵绵公主听。公主自然娇羞的推脱几番,无怪乎什么不想出嫁想一辈子陪着母后之类的话。
但客气话归客气话,绵绵公主还真的将老龙母的话放在心上。
都言说少女怀/春。自此后绵绵公主是行也想着那未来夫君模样,坐也想着那未来夫君风姿。越想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便趁着某一日父王母后都去南海做客,偷偷溜了出去。
绵绵公主又不是头一回溜出北海,自然不紧张。只立在北海岸上想了一回,最终决定哪也不去,直接赶往西海。
可到了西海后呢?又该怎么办?难不成直接抓一个虾兵蟹将,就说自己来瞧未来夫君到底生几个鼻子几张嘴?
绵绵公主为了难,但她绝对行动派。既然想不通人家也就不再想,干脆一咬牙先腾云去西海,其余事到时再说。大不了咱见招拆招,实在不行,就在西海岸守株待兔。都是大好年华,就不信西海那几个小子每日只窝在水晶宫,不上岸!
北海离西海并不算远,至少对于从出生开始就会腾云的绵绵公主来说,这点距离绝对不成问题。
只是她心中七上八下的,实在想太多。结果驾着云到了西海还不觉,竟依旧闷头朝前行,便听得一阵朗朗笑声荡起。
循声望,却见那西海岸细沙之上躺着个少年。少年端得生的耀眼。此刻月朗星稀,他只随意半躺着,尽量将两条长腿伸直。
“你是谁?干嘛笑我?!”绵绵公主暴脾气,可对上少年那双眼,却突然觉得朝他发火,实在是一件很煞风景的事。
“笑你?谁说我在笑你。姑娘你讲讲道理好不好?”
“这里除了你就是我,你不是笑我难道笑自己?”
“我在笑风笑云笑月亮星星,你管得着么。而且你不觉得,今天晚上的星星,特别有趣?“
“哪有趣?”
“那颗啊,对对,就是那颗,我已经注意它好久了,它一直想接近另一颗星星,可惜跑过头了。”
“哈哈,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星星又没有思维,哪来的谁想接近谁。”
“不是么?你不就是千里迢迢来看我?”
如墨苍穹上银河横亘,细沙岸上少年的眼璀璨如星。那双亮晶晶的眼一瞬不瞬地盯着绵绵公主瞧。
于是红霞便飞上了公主脸颊。
原来这个少年就是西海龙主的儿子。
二人在细沙岸上谈天谈地,说古论今,直到天明。临了绵绵与少年依依惜别,还没忘确定少年身份,并细细问了少年到底是老龙王第几个儿子,又唤作什么名儿。
少年对绵绵公主印象颇好,便告知自己乃西海老龙王的第四子,唤作敖风。
绵绵公主将这俩字深深刻在脑海里,又要少年的定情信物。少年为了难,自己出来得匆忙,平日里又不喜欢佩戴些锦囊啊玉佩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