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悲啼不绝的龙母居然停止了拭泪,脸面上便露出一抹奇怪笑意。我被那笑意搞得浑身发寒,只觉汗毛凭端端直立。
龙母一双肿的似桃儿般眼,便直勾勾瞧我,并凑近我一点,居然就笑了笑。
的确是笑了笑。
在这种情况下她居然还能笑?!我说不清心中何种感觉了!就隐隐觉得事情必然有了我做梦也想不到的发展。
果然就听龙母一字一句说道:“事情并未败露。”
“呃?”
“因为我斩断了她的孽/根,也就是那条蛟尾。”
当日龙母乍然见了阿蒲的蛟尾,轰的一声浑身血就上了头。但仅片刻,龙母便做出个大胆决定来。
这条蛟尾留不得!
别说给自己夫君生了个孽/种这事说不清,即便如实说了,龙主会相信么?退一万步讲,龙主当真信了龙母是受人欺/凌,会心无芥蒂的对待龙母与这小孽/种?!
龙母想都不敢想!
此时正值盛夏,瓜果梨桃新鲜的堆积了一托盘,而那托盘里又放了把精光闪闪小刀子,用来削皮。龙母二话不说抄起刀子,直接对准阿蒲蛟尾“咔嚓”下去。
血喷涌而出,可怜阿蒲压根就没明白咋回事,人已在这突如其来的剧痛下,厥倒了。
龙母不敢慌手脚,只强打精神镇定着,将那所有心疼皆压下,先是为阿蒲止了血,接着又为阿蒲渡了许多真气,待到一切完毕方将阿蒲抱上/床。
替她拉高被子盖好,龙母泪珠子这才噼里啪啦往下掉。
奕风啊奕风!今生来世只要我活一天,便要将这笔账与你细细算了!
龙母心中对奕风的恨又多了一重。透过泪眼看着床上昏睡的阿蒲,那张苍白小脸格外惹人怜。即便龙母对奕风恨得咬牙,可天下间为娘的哪个不心疼自己身上掉下骨肉?!
那块肉可是在自己肉身子里揣了许多时日,每日每夜的互相陪伴着,一日日亲眼见着ta逐渐长大,并直到瓜熟蒂落。那种感觉却是未曾生养过的,无论如何都无法想象。
自怀揣了那小小一块肉,自此后便除非闭了眼,否则必然要牵肠挂肚的,天涯海角记挂着。
此刻阿蒲因失血过多一张小脸格外苍白,双目紧闭着,长长的睫毛似蒲扇般垂下。挺翘鼻梁肉嘟嘟小嘴,倒有七八分像龙母。
但龙母却比任何人都清楚,那条蛟尾的出现证明着,阿蒲不可能始终保持如此容颜。
阿蒲是怪物!是杂/种!是龙神与恶蛟的孩子。换句话说,这个怪物会在未来显现许多弊端。
譬如,妖怪特有的,月圆之夜醉酒之时原形毕露,并被体内妖性折磨,痛不欲生。
譬如,她每暴露一次原形,就会丑上三分,并这条斩断的蛟尾还会不停再生。
而这种丑到底会丑到何种程度龙母目前无法预料。或者是脸上生出天大一块黑斑,又或者赤目兽口……
龙母不敢再想下去。
种种丑兮兮的阿蒲都挤在龙母眼前脑海,令龙母几欲发狂!到那时事情掩不住不说,阿蒲会遭多少白眼?会忍受多少妖性折磨?只要一想想自己最心爱的孩子被同族鄙视,每日水深火热的受尽痛苦,龙母心便止不住的滴血。
不行,一定要想个办法!
幸而龙主被天庭召去一时半会不得回转,龙母这才得以时间替阿蒲打算。而龙母这一沉心静气想,居然就忆起一人来。
那人是龙母未出阁时的好友,却非龙族。
她乃九尾天猫,在深山修行九千年,每一千年方得已祭出一尾,分别为喜、怒、哀、乐、情、欲、嗔、妄、命九种神识。
世人只知为祸成汤江山的九尾妖狐,却不知如今三界正是只要你有灵性,便终有修成正果之际,无比包容时代。
因此虎妖成精不稀奇,即便猫猫狗狗成了精也不足为怪。
不过这猫猫狗狗因灵性有限,所以成精的我听过不少,但能祭出九尾的,我还是头一回听到。
因此乍听龙母提起九尾天猫的名头来,我确确是倒抽了口凉气,就打断她的话,问:“九尾天猫?!您的老友?!”
龙母苦笑:“算老友吧。只是我大婚后便疏于往来,因此交情也淡了。若不是因为阿蒲,我也不会想到她。”
九尾天猫法力无限,而且最妙的是龙主并不知有这样一个人物存在。如此龙母方能放心,不至于哪日往来走动时说走了嘴,泄了这天大的秘密。
但九尾天猫脾气古怪,何况要帮阿蒲压制妖性谈何容易?!毕竟阿蒲与寻常妖精鬼怪不同,所以要搞定她体内妖性,那可需三千年功力!这三千年说来实在不短,日夜苦修的成果哪能说给就给?!因此她虽与龙母乃老友,却言明要她出手帮忙必然得有个条件,而这条件便是龙母帮她弄三片瓦。
“三片瓦?!”
我不得不再次打断龙母的话。倒不是我不沉着,只是很想确定自己未曾听错。
“龙母是说,她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