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纳闷,便见那老者颤颤巍巍立起身来,一抬手,就有个绾着双髻的小童过来,双手捧着一把宝剑,恭恭敬敬献上。
小童一路走来脚步略显踉跄,举剑过头之时,更是明显吃力。要说小童却也该有十一二岁年纪,寻常宝剑断然不会如此了,想来这柄必然神兵。
“快看快看,老爷子要做法了。”
就听人群中哪个高了声说话,立刻有人阻止,“嘘,小点声,别惊扰了神仙。”
我迅速拿眼扫一圈高台,除去那根通天柱以及老爷子坐着的太师椅,再无其他。心中就纳闷,虽我在栖霞山不学无术,好歹也看过两次闫似锦做法。
类似小黄米,香炉,朱砂,黄裱纸之流总该有个一两样吧?否则怎就说做法?
看老爷子做派不像佛家,既然道家又无该有的做法物件,难道他是精怪修成人形,跑到凡间来装神弄鬼?!
要说我毕竟还有凡心,只因先识得阿蒲,便先入为主的以为阿蒲才是正派,其余皆是邪物了。但若说这老爷子是精怪修成人形吧,我又感觉不到他身上的妖气鬼气。
越想越乱,心中一团麻。我突然就后悔,当初怎就轻易答应致远小道下山救人呢!
唉,果然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双手拇指不自觉又要去压两旁额角,闫似锦爪子却先一步到达。手劲刚刚好,笑得也灿烂,“师姐,你是不是有什么隐性疾病没告诉我啊!”
“呃?”
“你有什么毛病干脆都告诉我吧。”
“呃?!”
“我怕我娶了你之后,才发现你放屁打嗝又抠脚。”
“闫似锦你!”
我早晚要被臭小子气死!
忿忿扒拉掉臭小子爪子,我换自己手按压额角。而目光再度投向老爷子手中宝剑,立刻便被吸附住。却见那宝剑外鞘古朴,并不似江湖小青年那般显摆,将珠宝玉石一股脑镶嵌其上。
老爷子咳嗽一声清嗓子,人群就彻底静下来。而他一手持剑鞘,一手持剑柄。双肩微微一动,那柄看来并不轻的宝剑就被轻易拔出了鞘。
正是大日头。
宝剑在艳阳下寒光闪闪,万分夺目。人群中便有啧啧赞叹音起,方起音又忙止住,生怕音调高了吓到神物宝器。
闫似锦不再气我,改用一手摩挲起光洁的下巴,“师姐,看来有点来头啊。”
“嗯,宝剑绝非凡品,这位老爷子恐怕也非人间界的。”
我俩交头接耳,就有个壮年汉子怒目瞧向我与闫似锦,“外乡人,你们要看就看别一个劲说话,打扰到别人了,知不知道?!回头惊扰到神仙,你们付得起责任么?!”
我与闫似锦对视一眼,皆吐舌,闫似锦笑嘻嘻瞧那壮年汉子:“对不住啊,我们这就闭嘴。”
言罢果然闭紧了口,只是那样儿实在可笑。若不是阿蒲还在柱子上绑着,我是定要笑出声了。
咳咳,真是太不靠谱了!人家致远小道哭哭唧唧寻我们下山,我们却当游历!
收了一脸的不正经,我再度将目光投向高台。老爷子单手持剑,剑尖朝天一指,另一手就自怀中掏出一张黄裱纸来。
好么,还是道家的!
我未曾见他念诀,他已将黄裱纸往剑身上一拍。“呼”的一声黄裱纸燃起冲天火来,宝剑寒光一闪,老爷子剑尖直指阿蒲。
“妖物,还不乖乖受死。”
这回我听明白了,敢情老爷子是将一切繁琐程序都省了,直接进入正题啊!
当下再无嬉笑心思。我本以为老爷子总该说些乱七八糟的,然后群情激昂往高台上扔火把,那凡间火把却是无论如何也伤不到阿蒲。所以在台下看了好半天热闹,压根就没担心过。
可老爷子拍完黄裱纸,外加神气十足喊一句,紧跟着便单手掐剑指,并虚空画几笔,简直不给我们喘息之机。
而被剑指虚空划过的地界隐隐显出红色符咒来,符咒方显现便消失,晴朗天穹就有了轰隆隆雷声起。
雷声似隔空推磨,伴着雷声电光也到,黄裱纸燃起的火已烧遍剑身。老爷子依旧单手持剑,剑指又在剑身上虚虚划过,喝了声:“去。”火线一道,似灵蛇一般直奔阿蒲脚下柴火垛,几乎瞬间火就腾起老高。
“糟了,三味真火!”我与闫似锦异口同声。这次别说笑闹了,我俩连哭都哭不出。
再看阿蒲,火光熊熊映红她脸面,她却动也不动,显然老爷子在她身上做了手脚,说不准背后贴着几张符纸,困住其魂魄呢。
难怪我们来了这般久,阿蒲一直保持着垂头架势,压根就没抬过头呢!
卑鄙,阴险,小人!
致远小道傻兮兮瞧我与闫似锦,问:“什么是三味真火。”
“哎呀,现在没时间解释。”
闫似锦想也不想,单手探入怀中。乾坤囊被他扯出,自内里就掏出一物。他扬手,那物件闪着金光凭空腾起。直飞到阿蒲头顶,高速旋转着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