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来世守哥哥一辈子!好么?”尤小妺泪似泉涌,满眼恳切地望着司臻童问。
司臻童听罢立即使劲儿地摇头说:
“不可以——弯月村只有一个,小妺妹妹也只有一个!妹妹走了,只留哥哥在村子里,那是不完美的!月亮尚且还有圆满之时,我们为何不能圆满?这么久了,我以为自己可以接受,可是……当我独自一人的时候,所有的旧事像潮水一样袭涌而来!我才知道什么叫刻骨铭心……”
尤小妺望着司臻童满是泪光的脸,自己的泪更像是绝了堤的洪水。尤小妺将身背过去哭泣着说:
“童哥哥,回不去了……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就让小妺在你的记忆里与哥哥说话吧……小妺希望哥哥快乐!当初小妺为哥哥不受伤害而嫁进满府,哥哥这次可否为了让小妺开心得过好每一天?为小妺找一个好嫂子幸福的过一辈子?”
“小妺妹妹……”司臻童使劲儿地摇着头向后退了好几步,皱着眉,泪如雨下。
“为了小妺,可以吗哥哥?”尤小妺回头殷切地注视着他的眼,问。
司臻童沉默许久,情不自禁得上前将尤小妺拥入怀中:
“为什么?既是如此结局,作何相爱?既然相爱,为何不能白首偕老?妹妹,臻童舍不得你……实在舍不得你啊——妹妹……”
尤小妺也紧紧抱住司臻童,小声地哭泣着。良久,泪眼相望问道:
“哥哥,能否为妹妹不再伤心?眷恋一个人,无论此人可在身旁,都要保持快乐,这样对方也会快乐。哥哥快乐,妹妹亦然……”
司臻童迟疑着,怎奈事实如此无法更改,只得淌着泪应道:
“可以……可以……妹妹……哥哥也有一件事求妹妹答应才好。”
尤小妹含泪点点头。
“为了让哥哥放心,照顾好自己,好吗?”司臻童将尤小妺抱得更紧了,泪,更是无节制地涌流着。
“我答应哥哥,小妺会好好照顾自己,不让哥哥担心……小妺……永远是哥哥的妹妹,小妺……不会忘了哥哥对小妺的好……”尤小妺轻轻推开司臻童,拭去脸上的泪水,微笑道,“许久未听哥哥吹箫了,今日,可否为小妺吹最后一次?”
司臻童听罢使劲儿地点点头,抹抹眼泪从腰间摘下笛子,慢慢地放在嘴边,六指轻动,一曲满含思念和悲愤的曲子飘出指尖,在林间缠绵不绝,连那枝头的鸟儿也停止了吵闹为之落泪。每吹动一个音符,两人的脸上就多一行泪痕,泪眼相对无言,唯有怨笛哀婉。
一曲完毕,二人已然泣不成声。
“这是在你走后我自己作的一首曲子,叫做〈遗痕〉。”司臻童凄然地说“无论我走到何处,都可见你我曾遗留的痕迹,所以想记住妹妹……”
“哥哥……今生是妹妹有负哥哥的情意,来生妹妹定当报还……而今但请哥哥为妹妹千万保重,就当妹妹已不在了吧!”说着,尤小妺捂着脸扭头啼哭着跑了。
司臻童没再叫住她,只是望着她的背影不停地流泪,之后竟是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似要把这近一年来的压抑和痛都要借眼泪冲尽一般。
金鲤鱼仙子站在他的身后以帛巾捂面随着他偷偷地啼哭——她虽为半个仙子,却医治不了司臻童内心的伤痛……听着心爱的人那种声嘶力竭而又无助的哭声,她的心都碎了……
自那日见过尤小妺后,司臻童的情绪又开始失落起来,无论金夙缘如何劝解,司臻童还是摆脱不了心中的伤痛,整日茶饭不思,夜不能寐。瞧他这样萎靡不振,金夙缘开始有些后悔那日帮他们见面了。
渐渐的,司臻童相思成疾,竟卧床不起。
楚蚕儿见儿子一病数日,心也跟着碎了。
这日,楚蚕儿端了汤药进来劝儿子道:
“童儿,你倒底是怎么了?短短几天你就病成这样,既不吃药又不说话的,你叫为娘该如何呢?”
司臻童睁眼看看娘亲,内心深处涌起一阵隐隐的痛。他沉默半响,有气无力地安慰母亲道:
“娘,孩儿不打紧,只休息几日便好了。”
“胡说!这都几日了,药也不好好吃,病怎能见好?”楚蚕儿眼里蓄着泪,慢慢扶起儿子靠在枕上,将汤药递过去含泪劝道,“这药是方才来给你瞧病的大夫开的,你趁热喝了,病才能见好啊!”
司臻童倔强的别过头,无力地摇摇头言道:
“娘,这药极苦,孩儿不想喝……大夫说孩儿得的是心病,这普通的汤药又如何治得好孩儿?娘,您宽心,孩儿只需再静养几日便好了。您别再费钱为儿子抓药了……儿子向来身强体健,这点小病算不得什么,娘不必担心……”
“我如何能不担心?瞧你病了多日,未见好反而重了……你叫娘如何不担心?即便你身强体健,总挨不过病痛的折磨啊!既然这药已经抓了,你忍心浪费吗?”楚蚕儿苦劝着,一行泪不禁滑落面颊。
司臻童见母亲哭了,心中顿时产生愧疚之情。为了使母亲安心,他只好接过汤药一饮而尽!